第168章 坩埚炼钢法

　　张小凡从父亲那接过燕王殿下送来的生产任务清单，上面明确列了每个月向都护府移交多少件兵器铠甲，生产量以经规划到了年末。

　　都护府需求之大，要求之急迫令张小凡都有些吃惊。

　　以目前炼铁坊的产能，几乎是炼铁坊不停工，工人不修假整月生产才有可能。

　　“爹，得把炼铁坊各个部门主管叫来一起商量下，明确各部门的生产能力才能好好分配下人力。如果实在没法按时间打制足够的兵器铠甲，就只能上书燕王殿下说明情况了。要么请求殿下多派些熟练的铁匠，要么请求降低每月需交货的数量。”

　　“行，我马上派人叫各部门主管前来。”

　　张根生自接到燕王发来的生产任务，发了大半天的愁，比起上个季度要他们炼铁坊赶制农具还要坚难。

　　所要打制的兵器只有箭头容易，哪怕炼铁坊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学徒都行，其次就是枪头了。

　　可横刀、障刀、陌刀，步、马槊的槊头和包括明光铠在内的各种铁甲甲叶配件都是非常耗费时间的事，还要考虑铁匠的技术水平，能不能打好一把兵器。

　　像三种唐刀和槊头，技艺不精的铁匠可打不好，不然也不会出现唐亡后，华夏历史上的巅峰冷兵器最终失传了。

　　炼铁坊下分设了采矿、炼焦、木材、高炉、制造五个部门，各设主任一人和两名副主任。

　　除了五个生产部门外，还设有一个监察处，置监察使一人，监察处干着如朝廷御史的职责，监察炼铁坊的一切运营。

　　五个部门的主管听到消息后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好不热闹，除了一个闷着葫芦不发声的监察使。

　　为了保证炼铁坊不会出现外行指导内行乱弹琴，技术水平持续上升，李煜在任命上，十五个正副主管都是各个领域技术精湛的匠人。为了便于他们管理自己的部门，也是经过一番培训，另配备了从商行找来的管理人才辅佐他们。

　　主管们聚在一起，大家都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形像粗放不拘礼节，有什么说什么，大声笑谈更不是事。不像官场里的官员们聚在一起谈论事情文邹邹的，顺便嘲讽了一把以前那些管着自己的官员们，无疑令坐在一旁的监察使脸更黑了。

　　张根生示意大家安静后，将这次召集他们的原因，燕王发下新的生产任务大致说了一遍。

　　主管们听闻后议论纷纷，叹气道又是一个忙碌的季节。

　　制造部主任唉声道：“本以为干完了农具的活，大伙可以清闲一阵子，看这情况，今年都没得闲心了。”

　　“当匠人的，一年到头除了过年啥时候清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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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叔伯，当前我们要清楚咱炼铁坊一个月的实际生产能力如何？各自部门人手如何？能否在殿下要求的时间内打造足够数量的兵器？都需要大家给出一个清晰的数据。如果不能，我们炼铁坊当及早向殿下说明，否则，到时炼铁坊交不出，殿下怪罪下来，大家伙也担当不起。”

　　张小凡见这些大他几十岁的叔叔伯伯们的话题越跑越偏，及时出声提醒他们这次开会的主要事项。

　　对于手下人技术水平、部门生产能力，当属他们这些身处第一线，技术精湛又身为各部门主管的老匠最清楚。

　　张小凡将事情说的颇为严重，令五部门主任们急忙算起自己部门一月产能如何。

　　这时这些主任们才发现，平时不看燕王给他们安排的助手统计的每日生产数据，单靠记忆算出来的结果是多么不靠谱。纷纷请示回去整理一下，明日再将各自部门的产能汇报上来。

　　等到第二日各部门一月生产数据汇报上来后，张小凡经过一番整理后发现，除了制造部外，其它四个部门产能都没有问题。

　　兵器铠甲的原料没有问题，但打造方面据制造部主任反映：熟练打制兵器铠甲的铁匠人数不足。今年新招来的铁匠大部分以前是在家乡打农具的，到了炼铁坊这几月里也在操老本行，没有打制兵器的经验。制造部在一月里顶多完成任务的一半。

　　看到这个结果，张根生愁容满面。

　　张小凡只得劝道：“爹，为今只得上书燕王殿下禀明情况，炼铁坊无力按计划完成产量。”

　　张根生无奈挥手道：“这事你就起草派人送往平壤吧。”

　　炼铁坊向都护府的奏报都是由张小凡来承担，张根生文化水平不限，写不出像样的文书，只得全权交给才学不浅的次子张小凡。

　　诺不是张根生家传探矿开矿技术好，以前在家乡领导过数百人开采铁矿，有管理匠人、矿工的经验才被李煜看重，在无人可用下任命为炼铁坊坊主。

　　看着次子提笔洋洋洒洒的在白纸上写奏书，张根生叹气，自幼聪惠才华横溢的次子不按他的想法考科举做那官人，却甘心与一帮匠人厮混在一起学那贱业而暗然神伤。

　　张小凡忙完炼铁坊的事再次回到自己的那座试验型坩埚高炉处，三名负责照看高炉的助手一脸惊喜的跑过来说道：“二郞出钢了。”

　　“什么？”张小凡刚忙完炼铁坊的事，脑子有些迷糊。

　　“就是你昨天离开前炼的那一炉铁水啊，浇铸冷却后是钢而不再是铁水。”

　　张小凡面露惊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助手肯定的回答道，他们可是按张小凡的方法测试过才得出这个结论。

　　“走，快带我去看看。”

　　张小凡来铁水浇筑处，定睛一看，果然用观音土制成的铸模里冷却后的铁块呈现出钢块的金属光泽。

　　张小凡迫不急待的冲上去将钢块从铸模里倒腾出来拿在手中仔细查看，银白的钢块拿在手里沉垫垫的。

　　出于谨慎，张小凡拿来一把横刀，将钢块与铁块放在一起测试。钢质地比铁更硬，又不像生铁虽硬却脆。

　　张小凡锵的一声拔出横刀用力劈在钢块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再劈向同样大小的一块生铁和一块熟铁，生铁碎裂，熟铁被劈出一道深深的凹痕。这足以证明这真的是钢而不再是铁。

　　再劈向一块用灌钢法制成的钢块，张小凡惊奇的发现，灌钢法所炼出的钢硬度居然比不上坩埚法出的钢。

　　“哈哈哈，坩埚法炼出钢水居然被我给炼成了……”

　　张小凡喜庆之极，他探寻到了燕王所说直接从高炉中炼出钢水的技法。

　　坩埚法是人类历史上第一种生产液态钢的方法。坩埚技术虽早在汉代就曾兴盛一时，但那时的技术所冶炼出来的仍是铁水而非钢水。

　　在李煜前世，直到1740年，英国亨茨曼发明坩埚炼钢法，在欧洲历史上第一次炼得了液态钢水。到19世纪末电弧炉炼钢(法)发明后，才逐渐取代了它的位置。

　　划时代意义的炼钢技术革新出现在李煜麾下的炼铁坊，直接缔造了十数年后威震天下的大唐钢铁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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