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一袋五分,一角三袋
除了纪念北方军烈士,死人也是不能放过的,被李轩拿来当军国主义教育基地了。
燕歌各亭里的小学堂,包括劳改营的营内学堂,燕歌卫星城学堂,身处北盟势力范围内的所有学堂,等英灵殿竣工之后,都会定期组织熊孩子们来烈士坟旅游。
接受帝国主义的再教育,竖立积极的文明观,荣誉观,责任观,长大了好传播四大发明,为土著带去文明。
“燕歌动物园”也是个教育基地,上的是“自然课”,可以增加知识,开拓视野。
“老师,这个脖子这么长的家伙,是什么呀?”
“是长颈鹿。”
“长颈鹿是哪的呀?”
“非洲的,想去看看么?”
“想啊,可非洲在哪啊?”
“不知道,传说在天海的尽头,你敢不敢去找呀?”
“我是红领巾,有什么不敢?可非洲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非常不服王化的洲,对这样的洲,我们要怎么办呀?”
“征服它。”
当文明与文明发生了冲突,谁胜谁败,在小学课堂上就能决定。
“燕歌动物园”里不光有诸胡部与北盟逮捕的野生动物,还有家畜家禽。
从最常见的鸡鸭鹅,猪狗马羊骆驼都有,且是园内主要展览品种。
“燕歌动物园”同样是一间存放“沉淀资金”的仓库,吸引人流,激活地块活力,园内所有的野生动物与禽畜,都是试验品。
这是一间畜牧业,养殖业的大型实验基地。研究的就是野生鹿养殖,鹿茸鹿皮鹿肉的获取。野生虎养殖,虎鞭虎骨虎皮的提取。熊胆熊皮熊掌,通过驯养野生熊实现,变猎为养殖。
且大汉的猪,鸡等各种家畜家禽,与选种育种后的家畜是不一样的。
李轩就没见过几头白猪,大多是黑猪,灰猪,粉红猪,小花猪,有的还带鬃毛獠牙,体型小肥膘少,三百汉斤就是大猪了。
马无夜草不肥,猪呢?
猪一天喂几顿好?什么时候喂好?喂什么好?饲料比例多少?
要回答这些问题,比穷举黑火药最佳配方,难得多。
猪牧草的种植,品种与摄入量数据。多少亩牧草可承载一头猪,牧草品种与种植面积的优化配比,猪粪循环利用,就是搭个生态养殖的微缩模型,做实验。
管理与育种技术,同样要不停的试验。
猪的阉割,猪种的选取配种,“人工授精”等邪恶的科技,“站笼式养膘”等反动的养殖方法,“药物式催肥”等更黑暗的畜牧术,都隐藏在“燕歌动物园”的欢乐氛围之下。
更黑暗的“流水线式屠宰”与“尸体防腐技术”,由于过于邪恶,反而不能藏。包装一下,放在所有人的眼前就行。
“流水线屠宰”技术,烫猪拔毛屠宰,猪油做肥皂,猪鬃做刷子,猪骨做饲料……就是个工艺流程。
“尸体防腐技术”则被警卫旗派员跟踪,用于敌前烈士遗体保存,转运。
只是即便对保存烈士遗体有益的防腐技术,也是不会对外公开的,
能放在所有人眼前的是“罐头”,同样基于尸体防腐技术,而诞生的伟大军需品:“斯帕姆”午餐肉。
陶罐与木罐装,用盐油做防腐剂,木塞封口,送入蒸锅整罐加热,消菌,蜡封。
保质期多久谁也不知道,正让罐头像飞行员一样,挂在一个乱转的架子上,实验颠簸条件下。在烧着炉的各种温度与室内外环境,验证各种环境下的保质情况。
陆军还不担心,罐头主要是为海军准备的。
即便这样,为了保护士兵脆弱的心灵,都抹去了一切有关于“尸体”,“防腐”等字眼,称为“保鲜技术”。
“燕歌动物园”就是个教研产一体的娱乐园,寓教于乐。
“糖炒栗子呀。”
公共马车方至动物园门口不远停下,吴敦未下车就先耸动了几下鼻头,空气中弥漫着让他一股熟悉的焦香。
果不其然,李轩下车抬头一看,就见几团青白色的烟雾,正在开阔的门前广场冒着。
一堆糖炒栗子摊,有的就是左右前后并排在一起炒着,有的独自矗立在园外歇脚亭前,拴马棚后。
搭着脚手架,正在施工的一个石制巨型喷泉左右前后,就摆了八个摊。
不少摊前都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带着孩子的居多,看起来生意不错。
只是,跳下车的秦朗眯眼朝附近一个炒栗子摊一看,就乐了:“五分钱一袋,一角三袋?我草,比咱卖的便宜十倍。”
李轩抬头一看,也乐了,就见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架子车改的糖炒栗子摊前,一张大牌子,上面明码标着价:“糖炒栗子一斤一袋一钱,汉元一袋五分,一角三袋。二两粮票一袋,五两粮票三袋。”
这不是最让他乐的,乐的是后面还写着:“收‘军特等’粮票,粮票换军票,三两收一两。一角收‘军票’三两。”
“这八成都是军属,王八蛋。”
吴敦看着一堆冒烟的糖炒栗子摊,眼神愤愤,“就是营里的熊兵把炒栗子学去了,在营门口乱摆,咱才挣不着钱了。”
“比着降价啊。”
秦朗摩挲着与李轩一样的短毛脑袋,嘿嘿一笑,“怪不得艺不轻传,再好的方子经不起这么糟蹋啊。咱一个摊儿一天能赚六贯,这一个摊儿一天能赚三十钱不?二百个摊子不顶咱一个,这就不是赚钱,是把人弄的跟自己一样穷。”
“呵,这物价可够乱的。”
李轩乐呵呵的,倒没介意军痞偷学手艺,对恶性竞争也无所谓,有利有弊的事。
他只是对少量试发行的“汉元”与“普通粮票”,能够这么快的变成货币商品,感到挺有意思。
特别是炒个栗子都能兼个地下钱庄,街头兑汇,拼缝都这么光明正大。民间黑市合法,或者说汇兑自由的坏处,就是中联储的网点,必须实时经受市场风雨的洗礼,真不知利弊如何。
汉元的定价是以幽州栗米粮价为基准,大体以3元一石栗米,衡的五铢钱。
等于1元等于10五铢钱,只不过为了便于流通,元下有“角”有“分”。
李轩不敢说对人民有感情,但对人民币是真有感情。他原来还奇怪“分”兄哪去了,原来跑大汉了。
此次内部试发行的“汉元”,最高面额仅为“一元”,且只作为纪念币,市面几乎见不到,只有一二五“角”,一二五“分”。
实际他眼前正在发生的现象,就是货币在寻求复位。
短短时日,五铢钱在栗子摊上,对汉元汇率就已经跌去一半,甚至贬值六成五了。
这是由幽州粮价以“五铢钱”看来,开始上行。从而带动一比一锚粮的普通粮票,开始相对“五铢钱”升值。
粮票的稀缺性,又反过来带动粮票偏离票面价格,形成市场溢价,从而带动锚粮票的汉元,一起升值。
如果焦点仅在“五铢钱”,就会发现手里的“钱”,越来越不值钱。
“走吧,你们炒栗子竞争力不行,卖不过人家,有什么好妒忌的?”
李轩笑着招呼了气呼呼的吴敦,秦朗俩二货一声,对时下的汉元兑五铢情况,不太关注。
汉元目前正处于上升通道中,随着幽州粮价上行,还有的升。但制造“五铢钱正在持续贬值”的市场错觉,把五铢钱淘汰出去,才是汉元这一阶段最重要的事。
民间恐慌情绪一来,就会把持续贬值的五铢钱“抛”出来,而持续升值的“汉元”,就会成为流通货币的最佳换手标的。
借助这一过程,中联储会一边制造市场恐慌,一边用汉元收购五铢的形式,把汉元向市场投放。
“汉元”实际就是“商品”,同样有滞销,积压,紧俏,供不应求等各种商品特征。
至于收来的五铢?“五铢”可以叫“五铢股”,或者叫“泰铢”,收够了砸出去就是了。
想让哪州民不聊生,就收购哪州的粮,让物价上去。收够了粮再重新砸回去,反手灭一州粮商,子钱家。有迫切希望加入中联储的势力,收编一下就是了。
借助收编的新成员网络,继续扩大中联储与汉元的覆盖范围,北方军暂时过不去的地方,钱粮还过不去么?
过去的钱粮被罚没,谁罚没的谁失大义,北盟得到惩戒与战争借口。
受损的是盟内成员私人财产,几个成员的力量微不足道。
可大家之所以组成联盟,不就是为了共同应付这种问题的么?
罚没的经手人是个官个吏,一家一姓,那就全盟群练一个。若是一地之主,那就联军讨伐。
大义在手,裹挟起来就轻松了。
北方联盟就是北地土豪劣绅公约组织,苏维埃修正主义联盟,有了大义,北方军坚决督战就行,后面骑兵一摆,弓弩一架,举起大喇叭:“瓦西里,再不冲,我代表人民,打死你。”
“我不是瓦西里,人家是哈喽kitty。”
“身为宠物,要更严格的要求自己,来,咬个手榴弹,祖国和人民等待你胜利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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