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现实的嘲讽
萨日勒一听到他们的话之后，立刻强自悄悄挪动这双腿，必须远离了这些人，至少要远离那个被他们称为老师的老者，一旦被人发现他此刻根本就没有力气逃脱，也根本无法逃脱那种搜索法眼神器般的追踪探测。
颇为有些很不舍当前位置的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些人，暗自和自己说着，他们这些圣主承恩会的人虽然和仇人们是一路货，但他们又不是那个真正的关键仇人，这次也只能就这样算了吧。
刚刚接近了小推车的附近之后，猛然间，距离萨日勒不远的前面有人大声的问道；
“你们要这些死猫死狗和鱼虾想做什么呀？你们怎么连我们乡下人的尸体都要哇？”
萨日勒被这一嗓子吓得双腿瞬间发软，立刻顺势一翻进入了灌木丛当中，萨日勒就听到又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好似突然给萨日勒注入无尽仇恨力量的说道；
“呵呵，你们如果还想赚钱，就都别啰嗦那么太多，也别向任何人提起这桩买卖，这种尸体的生意本身就不是那么好做的一件事，你们都明白吗？”
萨日勒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全身的热血随着仇恨和怒火瞬间沸腾，这不就是那个和胖子争执的那个人吗，他怎么跑去搞什么尸体的生意了呢？
可是很快，萨日勒又感到一阵痛苦绝望和无力的迷茫也瞬间袭来，在这么多人当中要怎么样才能下手杀了这个凶徒呢？他们这还要去废墟那边的意思，那里的人就更多了呀，更没有机会能下手哇，怎么办呢？
听着仇人那些人轻盈的脚步，仿佛每一下无尽痛苦的重击，听着那些吱吱呀呀的车轮，仿佛无尽绝望般碾压着无助的心灵，隐约见到了父母死前的那一幕，隐约看到了父亲满脸血肉的眼神。
不行，绝不能这样放过了他，决不能在这时再有任何的怯懦，无论如何也有报仇，必须报复他们，今晚就必须要杀了他，不然以后只会更加难以下手。
猛然间想起了自己带来的小推车，那个推车上还有三具尸体，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试一试推着那个小车接近了他们以后再说，可是怎么样接近他们呢？
另外一边，废墟当中，被称为老师的老者拍了拍那个曾经抓到萨日勒的少年肩膀，冷冷的说道；
“杰恩小子，来来来，你过来，你真的很不错嘛，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我怎么把你的名字忘了，哎，人老了，都有些糊涂了。”
杰恩苦笑着说道；
“老师真会说笑话，我叫杰恩。”
老者也冷冷的干笑着又好似无意的说道；
“你这小身子骨也不弱呀，竟然以普通人的武技修为，就能爆发出不亚于三级圣痕卫士的力量，不错，真的很不错呀，哈哈哈。”
突然间，老者猛地一拍杰恩，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道；
“哦，对了，你是想和我说，你方才受了重伤，被人夺走了圣痕力量是吗？不然，那个跑来挑衅的凶手还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呢是吗？哈哈哈。”
杰恩看着老者那古怪的眼神和阴阳怪气的这些话，总让他心里有些发毛，急忙说道；
“这都是全赖老师的教诲和一贯的栽培，这才让我拥有了这样不俗的近战实力呀。”
老者古怪的瞪大了眼睛像看待傻子一样看着杰恩，忍不住咧着最更为怪异的笑着说道；
“哎呀，可惜啊可惜，真是可惜了，哈哈哈。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我根本就不懂，你们都完全不懂，这个世界其实很大，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很渺小，
大地也只不过是一些星痕空间里陨落的微尘，我们至多也不过就是一些乡间没有什么见识又微不足道的粗陋之人而已。哎，我还真的没有资格去教别人什么东西，更没有那个资格做你的老师啊！哈哈哈，惭愧呀，惭愧。”
老者的这些话，就算杰恩是一个傻子，他听到之后也会有些颇为不是个滋味，杰恩此刻更为紧张的看着老者，暗想道，老家伙这是因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全部圣痕力量，也就是等于失去了对他有益的利用价值吗？
尤其是看到老师最为喜爱的几个学生们满脸都是轻蔑不屑和一丝怜悯之色，更加让杰恩感到忐忑不安，忍不住脱口问道；
“啊？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者转而冷冷的注视着杰恩，眉头一皱说道；
“今晚的凶手就像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我们身边，杀了人之后还能从容离开这里的那时起，我就感觉到了我们的世界还真是广大呀。
从那个凶手拥有可以像已经死去的首席元老一样彻底破坏掉圣痕力量开始，我就知道了我们这个世界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呀。
圣痕承恩会不过只是个很一般的小教会，可笑我们所有人都把圣痕力量当做多么强大无比的力量，都将圣痕承恩教会当成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全部的一切的一切。
可是，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我们还是一个很小的小教会，毕竟有太多教会远比我们要强大许多许多倍，有人如果喜欢什么强大的教会或者什么组织夜市可以理解，喜欢什么强大的力量或者是利益那也是对的。
毕竟我们圣痕承恩会在其他的临近国家可能连名字都没有人听说过，不过，让我感到不安和动容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这个凶手对于我们大家当时所处的位置怎么会那么了解啊。
以及像那个与教主争夺权力多年的元老一样强大的那种绝顶巅峰的凶手，竟然专门来杀我的学生，又杀不了我的一个不知名的好学生。
可笑哇，我连那个拥有撒旦圣痕那样巅峰元老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次那个凶狠霸道的元老将当时几位元老的圣痕全部击碎，那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哇。哈哈哈，好笑好笑哇，呵呵呵。”
老者就在周围的学生们满腹惊疑的听着这些怪话的时候，老者古怪的笑了笑又扫视了一周之后，突然恶狠狠的接着说道；
“杰恩，你真的很是了不起啊，也算颇为有些胆略，竟然用假的圣痕印记混入了我们这里，只要你能放弃与我教抗衡，乖乖的交代清楚一切的话，我可以让你拥有真正的强大圣痕力量，也可以保证你的一切合理要求，怎么样啊？”
听着老者阴阳怪气饶有兴致的话，杰恩早就已经猜到了许多事，也猜到了老者的怀疑，但此刻却让他根本无力为自己辩解，他根本也无权为自己申辩，只能另外想尽办法。
老者见到杰恩默不作声，继续狠狠的说道；
“既然你这样对别人忠贞，那也不能怪我们按照教规处置了，只是我现在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以普通人的力量混入我们圣主承恩会当中的呀？
这一点很简单的事却似乎却很有趣，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如坦白的告诉我们吧？就算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老师，可是老师我会答应你，一定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方式离去并留你个全尸啊！”
这个时候，杰恩都已经想明白了，横竖都是个死，就算这次明明真的遇到了一个可以消散圣痕力量的年轻人，可实话实说也绝对没有人会相信自己，而且有些人一直都对自己的近战实力很强而颇为不满。
既然没有辩解的可能，就让大家都一起死吧，这时杰恩反而很镇定的淡淡一笑说道；
“老师啊，您说得对呀，反正都这样了，本该如实向老师说说啊，可问题是，就算我不参合赖斯他们那些事也是要死的呀，其实我就算赖斯他们的事都告诉您本来倒也无妨，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小条件。”
就在杰恩提起赖斯的时候，老者已经猜到了一些事，瞪大了眼睛冷声说道；
“你说，你究竟有什么条件！”
杰恩故作豁然的轻叹一声说道；
“还不就是为了想自己能在捷恩特元老手中活命嘛，他们安排胖子他们几个去杀人抢夺有用的圣痕的事，我因为读过教规都没有敢参与啊，他们对我都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再将他们的事全抖出来，没凭没据的乱说一通我可死定了呀。”
老者沉默了一阵，随即好似突然年长了十岁一样冷漠的说道；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一下，以后不会再让你做什么工作，抽空我会主持恩赐给你一个新的圣痕。
虽然未必会有捷恩特元老赏赐的好，但日后你只要专心修炼，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变得很强，他们那些事我不想知道，但绝不允许你再危害到任何人了，听清了吗？”
老者看了看周围的学生，淡淡的微颤着冷然说道；
“我们这些圣痕的传承者，唯一有困难的地方就是我们的自己人，大家都要相互多加戒备，因为任何人都可以通过各种秘法来吸收圣痕提高自己而危害到别人。
很遗憾，我不太可能实时照顾到你们每个人，生存的事本身历来也主要还是靠你们自己，这也是我们教会之所以一直都这么弱小的原因，希望你们都要以今晚的事做个教训。
另外，就算杰恩的确有什么不对，但他还是我的学生，是我没有把他教育的很好，捷恩特元老如果找谁有什么话说，只好让他来找我谈谈吧。
这次我们奉命前来收购一些天赐圣痕的野兽鱼虾等等，本身就会受到许多人的刻意照顾，他们为了先于教主一步得到全新的圣痕有可能会采取一些过激的做法，大家都要各自小心了，各自都去忙自己的事吧。”
又一阵小雨让老者在每个学生心里回荡的冷漠话语变得更加冰冷，足以让几乎每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今晚这个阴寒的雨夜，他们都将难以入睡，一种过于警惕所带来的莫名敌意正在每个人与人之间肆无忌惮的涌动着冰寒气息。
另一边，萨日勒刚刚鼓起勇气，希望能够混入这些人当中冒险动手，却猛然间听到有人大声呼喊道；
“喂，那个小子，你诚心在找死是吗？要不要我成全了你呀？”
萨日勒不禁暗叫一声，糟了，还是被人发现了，但慌乱中连连跌倒，这个发现萨日勒的人却哈哈哈大笑着快步来到了萨日勒的身后伸手便抓。
萨日勒的衣服撕拉一声，好像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残旧到了腐朽程度一般，瞬间便被这个人完全撕裂开。
萨日勒还想奋力逃脱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一把抓住了萨日勒，嘻笑着说道；
“哎呦，你这小子不只是脾气像个女孩呀，就连这一身的细皮嫩肉，怎么像个小女孩一样，哈哈哈，快拿件衣服给他穿上。”
正在萨日勒不堪一个壮汉的猥琐时，另一个人影也在灌木丛后面出现了，并且的说道；
“你还真的把他给扒光了查看一下男女啊？这么冷的雨夜，你撕碎了人家孩子的衣服干嘛呀？”
这个壮汉立刻说道；
“没事，老鱼头他那里有好几件死人的好衣服呢，走走走，跟我们去向他要两件好衣服来穿穿，哈哈哈。”
突然，一个干哑苍老的声音愤愤着说道；
“你撕坏人家的衣服还要他穿我的呀？我还以为你验过公母就要豁然间全面崩溃了呢，你们俩怎么还好上了？”
萨日勒一边快速的换着衣服，一边暗自想到，这一身全是泥水和鲜血的衣服，本来就在拼命当中有些快要零碎的样子，如今刚好可以彻底全换掉。
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这么容易的就混进了这些人当中，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如果一不留神露出了什么破绽，毫无疑问死定了。
再也不能像刚才一样，一直都没有发现有人接近，竟被这个人躲在此处良久而不知，要是……那要死了，可是自己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满身泥水血污的衣服会出什么问题呢？
一想到这里，萨日勒不由得心中一寒，好在这次没有人会太过在意一些细微可疑的地方，但进入了这些人当中以后，恐怕总会有一些人紧盯着某些可疑的地方，就算自己只是面对一个他们当中最弱的人，也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呀。
要想在他们之中杀了那个关键的凶手报仇，应该自己首先要想尽办法能在他们中间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或许有机会杀了那个凶手为父母亲人报仇。
随着方才的那一惊的巨大震撼过后，萨日勒陷入了另一个极端的冷漠与思考当中，胆怯已经再也找不到踪影。
他已经想过，自己只要没有在灯火之下被那个关键的凶徒看到，只要没有任何让人发现可疑的破绽，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至少可以了解到那个似乎很熟悉的关键凶徒是谁。
关键凶徒的答案很快便自己揭晓了，不远处，一个举着火把的年轻人大声喊道；
“大家走快一点，我们已经到了交易地点，你们都不要在胡闹了，这里可不是能够胡闹的地方，不要再出现什么撕碎衣服验证男女的事，更不许提起那些死人的衣服是哪里来的，都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是他！萨日勒的心里，有着无尽说不出各种苦涩酸楚与不敢置信，他也曾想到过任何人，唯独没有想到过这个最为关键的凶手，竟然是他！
赖斯！竟然是自己在这个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泥片村里唯一的朋友，竟然会是一向成熟稳重谦和谨慎又彬彬有礼的赖斯，那个关键凶徒真的会是那个用所有赞美的形容词来称赞都难以让人满意的赖斯吗？
相貌堂堂的赖斯不只是天生一副看上去十分忠厚老实，言谈举止也非常淳朴厚道，几乎每一件事都可以考虑周详，做到面面俱到。
不只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在经历过的许多事当中，尤其是经常遭到村子的儿子等等几个小无赖欺辱时，赖斯不知道帮助过自己多少次了，也不知道赖斯曾经给自己讲过多少妥善应付他们的办法。
可以说，萨日勒一直都认为两个人的交情，早已经超越了一般朋友的程度，就算最近几个月，两个人各自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却依然来往密切又经常见面，那还真的是他吗？
他在同胖子说话的时候，只是语气与平时略有不同，自己怎么会没有发现呢？现在，这个唯一的好友就站在那里，谁能想象得到他会那样凶残歹毒的残害别人，萨日勒更无法想像赖斯会残害一向也很照顾他的自己全家。
萨日勒曾经想过，找到这个赖斯去哭诉自己家的这桩惨案，哭诉那些凶徒是如何残忍歹毒的对待自己全家，也曾想过寻找到赖斯来帮助自己寻找对策应对这次的凶徒，但总以为让他也和自己一起伤心难过并不太好而没有去找他。
本来还想在一切结束之后就立刻去找他，从来没有想到，当这个挚友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竟然会是这般情景，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如此凶残歹毒的让人如此愤怒悔恨！
此刻萨日勒又仿佛看到了父亲的那双眼睛，就是那个时候的眼睛，那种不甘、痛苦、委屈与落寞，此刻都化作了无尽的嘲讽，让萨日勒的心头悔恨的怒火姐姐飙升，赖斯他必须去死，他的全家都必须去死，所有和他有关的人都必须去死。
有人帮助萨日勒推着小车之后，萨日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再次接近的这个废墟，废墟里面的人在听到赖斯的喊话之后，有许多人也非常热情的早就迎了出来，他们迎接的可不是赖斯，而是那个根本就没有来到这里的捷恩特元老。
这样的一幕让他们为首的老者也很无奈和哀伤，想来这些人明明都是想讨好赖斯，却偏偏都要在自己面前装成是要去提防和监视着谁一样，现实有时真的苦涩得很好笑哇。
“赖斯，你终于回来了……”
赖斯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略一迟疑地也主动迎了几步，和这些圣主承恩会的人一声接一声的打起了招呼。
萨日勒直到此时才慢慢清醒冷静了下来，这一阵的小雨不只是让他又变得全身冷战，赖斯和圣主承恩会教徒的情形也让他心中很紧张地一冷。
萨日勒一见到赖斯他们相互间这种好似相当融洽的神态，再想到赖斯以往在人前那副无尽虚伪的样子，想要找他报仇，恐怕丝毫不亚于故意同整个圣主承恩会为敌。
加上赖斯的近战格斗实力，萨日勒可是一直都非常清楚，要对付他的话只有暗杀，而且最好能一击致命，否则一旦被他认出了自己是谁，一旦被他缠住的话，自己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圣主承恩会为首的老者也不得不亲自出迎，略有颤抖着漫步走了过来，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
“赖斯，这是在做些什么呀？又干了什么呀？哎呀，我老了，老的我都有些老糊涂了呀。”
听到老者的话之后，赖斯也不由得神情略微一变，他是何等的老于世故，对于老师的话哪里会听不出一些隐含的味道，连忙满脸堆笑的快步迎上前说道；
“老师，您这是诚心想要我无面目在本教当中立足哇，我哪里敢对老师有所隐瞒呢，还不是胖子瘦子他们都被人给杀了，我要去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才好向老师能有所交代呀。”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又很像无意的说道；
“你瞧我的这些学生，他们怎么都那么不小心呢？不是有什么事不小心得罪了你吧？想来我也同你和他们有数年的师生之情啊，从不懂事的小孩子开始，我可是一直都处处照顾于你们啊，有没有哪里让你们觉得我对不住你们啊？”
赖斯和众多的圣主承恩会教徒们立刻开始对老师全面阿谀奉承，各自七嘴八舌的说尽好听的话，老者虽然笑着直点头，但他的目光却愈发更加显得冰冷刺骨。
老者用这种冰冷审视的眼神看着他，其实早就已经深深刺激到了赖斯，但以赖斯他老于世故的敏锐判断看来，老者一定是发现了一些稀有圣痕所展露的气息。
自己随身暗藏的这些稀有圣痕，都是自己成为强者最为宝贵的助益力量，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上，更不能落入这个快要死的老家伙手里，必须尽快想想办法给自己烙印在身上，然后立刻全部融合到自己的圣痕力量当中才行。
一想到这里，赖斯急忙说道；
“老师啊，我本来还想多听听老师的教诲，只是捷恩特元老命令我赶快去采办一些东西啊，还要负责捷恩特元老所赏赐给一些人的圣痕力量，我们还是赶快说说胖子他们的事，然后我就要很辛苦的立刻连夜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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