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宴请
且不管程峰这边如何规划自己的人生,茶肆这边却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四海茶肆是一间临街的三进院子,不知是哪家贵人名下的,拖与曲掌柜照料,只是这曲掌柜是个闲不住的,跟那主家说了说,便将前院改做了一间茶肆。
前院占地颇大,进院时便看见里面像是要开道场一般,放了一堆蒲团,而程峰的位置面南背北,正好是在前院进门的琅琊之下。
程峰的三国演义在现在还没什么名声,大都是昨日一些旧听众,偶尔有些道听途说来看热闹的,但也只是些少数。
他在这边四处打量,几个身着脏乱的娃儿偷悄悄的进了院子,三两一伙的蹲在不显眼的地方,手中或是拿着树枝,或是攥着野花安静等着。
时间不长,院子里人渐渐热闹起来,偶有些相识的互相寒暄调笑,坐在二楼雅间的也都开了窗子,几个身着华丽的中年人偶尔朝下面指指点点,许是见着相熟的远远的吆喝一声,带着被叫的人回头也都互相寒暄,场面也是越发嘈杂。
不过毕竟是没怎么运作过的结果,院子里的人还不是很多,十有三四的地方都还空着,他见外面没人进来,便就开始叫活计敲锣。
一切准备妥帖,程峰这边便用惊堂一震,转而开讲起来:“上回书说道:卓甚轻玄德,不为礼。张飞大怒之下便要提刀入帐来杀董卓。”
阳光渐渐的透过房檐爬上了案几,几个顽皮的孩子左右的在院子里窜着,听得精彩处,也会跟着大人们一起抚掌叫好,至于听不听得懂,却是另一说了。
这般场景像是儿时听大戏的时候,观众们听得热闹,孩子们玩得欢快,很和谐,也很温暖。
“好彩!”
“精彩!精彩!”
类似后世那些只会在弹幕里喊“666”的咸鱼那般,这时候的喝彩大都也只是这些,偶尔打赏的,伙计也都会适时的唱一嗓子,“某间客人,某某打赏多少,小的代先生谢赏!”
听着类似这样的唱赏,一旁曲掌柜总是会记下来,已做后来分钱的凭证。
大上午的能有空闲过来饮茶听书,大都也是些破有家产的,这些人本就好热闹,听见还有人唱赏,为了面字也好,真听的过瘾也罢,总之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打赏。
一连说了两回,直到中午饭点上,这才停了下来,曲掌柜起了身子招呼着客人出去,而程峰则是在一旁和着白水润润已经发干的嗓子。
几个顽皮孩童见着大人走的差不多了,却生生的走到程峰边上,看着这个发行奇怪的小和尚,胆大的偶尔会问上一些话本里听不懂的地方,听着程峰解释也不管懂不懂,呵呵的笑着点开了头。
而程峰也是闲的无聊,见着案几上放了些糕点,拿起几块便逗弄孩童。
“想吃么?”
“想……”
“想吃啊,不过这糕点可不能白吃,吃完了可得干活。”
一边谆谆诱导着,见着几个孩子馋的直点头,这才哈哈笑了笑道:“你们若是得闲,便在街巷里唱那首《临江仙》或是玩耍时说些演义里的对话,若是有人问你们在哪听得,你们如实告诉他!”
“可……我们不会唱呀!”小孩子还是天真的,这般工作不过是玩乐一般,他们自然会答应,只是那些词咬口的厉害,他们记不太住。
“你们不会,我可以教啊!来来,我唱一句,你们跟着唱一句,若是唱的好了,多给一块!”
如此这般教着,知道最笨的那个都唱会了,这才让他们排成一排,领着糕点出去晚了。
曲掌柜显然对这手段很是欣赏,待他将孩童都打发走,这才竖起拇指道:“区区一盘儿糕点,就让人出去替先生扬名,先生好手段!”
“掌柜勿要取笑,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况且此事与你与我都有助力,不过我倒是还有些想法,若是掌柜同意,这就与你商榷商榷?”
曲掌柜闻言哈哈笑了笑,一边拿出账本,一边拿起一旁装满了钱的布袋递给他,显然是今日的进项。
“今日入账一贯又二百三十文。我得二百四十,这是余下的。”见着程峰将钱收起,转而坐定道:“哎!叫掌柜岂不生分?不如你我便以伯侄相称如何?”
程峰见他刻意亲近也心下也不反感,笑着应承道:“如此,到是小侄高攀了!”
“哪里!哪里!以后这四海茶肆,还要多多仰仗先生哩!”互相恭维了两句,曲掌柜这才将话引到正题:“贤侄方才说有想法,可是准备着扩大声势?”
“大抵是这意思,不过具体如何运作却很麻烦。”一边说着,程峰眼珠一转道:“也到了饭点,你我边喝边聊?”
曲掌柜一听,哈哈笑道:“左右无事,那便喝上两口!走,集贤居,我请!”说着就要上前拉他。
程峰却是摆了摆手道:“去什么集贤居啊,花钱还吃不好,不若你我估上二斤散酒去我家,正好叫您老尝尝小侄的手艺!”
曲掌柜也不是个扭捏的人,见着他这么说,哈哈一笑道:“那便走着?”
“走吧!客气什么!”
……
……
回到客栈,安顿了曲掌柜后,这才出去买些食材调料,而后去了客栈的后厨,准备做些饭菜来吃。
等着幼娘一一将做好的菜品端上来,这才回到案几旁,看着边上还在研究标点符号的曲掌柜,呵呵笑了笑道:“过些日子寻个印坊就准备出书,若是想看,到时送你一本。”
曲掌柜闻言抬头白了他一眼,转而指了指稿子道:“此物可堪大用,若是呈报上去,免不了你流芳千古,被天下读书人供奉嘞!”
说着有些不舍的将稿件放下,转而一脸郑重的坐在酒桌上,看着程峰埋怨道:“那个似你这般,将这好东西随意给人传阅。”
程峰闻言却是不当回事,转而拿起酒壶给各自添了酒,笑道:“小子就是个胸无大志的,现在想的,就是先将家搭建起来,至于什么流芳千苦,未免离小子太远了些。”
曲掌柜哼哼的喝了口酒,转而有些不舍的看着边上那堆稿子:“贤侄莫怪老夫多嘴,你若真将此物用在这演义上,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事关前途大事,还得三思而行啊!”
程峰心里暖烘烘的,但闻言终归还是摇了摇头:“只是些新奇玩意儿,即便是用在演义上,也会被别人知晓,那演义是我写的,还能让别人讹去不成?我知伯父意思,无非是想让我走上仕途,但……”苦笑一声道:“但小侄还真没有那么野的心思,只想着以后赚了钱,买上两响地,这辈子安安稳稳的也就够了。”
曲掌柜脑他这般胸无大志的模样,说道:“你这后生端的皮籁,别人家争破头的东西,你却弃之如敝履。”半晌后,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老夫在长安也有些人脉,改日若得了机会,便替你说上一说。”
程峰闻言急忙摆手:“不必不必,此时我另有打算,仕途之事,以后再说,来来,喝酒喝酒!”
曲掌柜听了这话手中一顿,转而勾嘴朝着边上正在低声说话的母女看了一眼,半晌才道:“也亏得贤侄有这等善心。”
“那日她在河中救了我性命,些许回报也是应该的。”
“哦,呵呵,哎,都忘了问了,贤侄是何方人士?”
“幽州那边的,小地方,估摸着您也未曾停过。”
两人这般边说边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才将话题又引到了茶肆的经营上。
程峰将自己的一些规划说给曲掌柜听,“至于广告之类的一些东西,还得需要曲掌柜去经营,毕竟是写在书上的,价格可不敢低了,至于门票的事情,暂定三十文,至于如何发卖的事儿,您老便辛苦辛苦。”
曲掌柜听完了怔怔看了他半晌,这才抚掌大笑道:“老夫就说你是块璞玉,你说的这些法子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被天下商人奉为金科玉律嘞!”
程峰也是喝了二两酒,转而呵呵笑了两声道:“可行便好,那改日你我拟个契约签了,至于更详细的,到时再说如何?”
曲掌柜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事情已经说完,两人又在酒桌上聊了一阵,待到天色都晚了,这才雇了辆牛车,将他送走了。
程峰回到客栈的时候,杨幼娘正在服侍母亲用饭,见着程峰回来,杨氏费力的撑起身子想要做起来,程峰见状赶紧上前搀扶。
“您大病初愈,可不敢乱动。”
杨氏温言抿了抿嘴,顺着力道躺了下来,扯着他的手看了他一阵,而后红着眼眶道:“我儿已经讲事情大体跟我说了一些,妾感念先生仁慈,救我母女为难之间,这叫妾如何报答才是?!”
程峰呵呵笑了笑,转而道:“善人自有善报,若不是幼娘,如今我亦是那泾河里的一条冤魂,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是伯母不弃,我当以父母兄妹之礼待之,日后攒够了钱财,便一齐讨活吧?”
杨氏猛的点了点头,而后泣道:“这叫我们母女俩怎生报答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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