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所见，即为恶！
随着舒洛的声音落下，那一把竹剑整个悬空，与其周围的所有灵纹凝成一体。
远远望去，真彷如一张毫不出奇的画。
一张只有一把剑的图画！
但偏偏就只是这样一张画，顷刻之间让方渐离浑身汗毛竖起，如临大敌。
这一招显然要消耗舒洛不少的灵力，就只见她在手指松开竹剑的一刹那，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面色郑重地看了一眼方渐离，手掌向前一拍，印在了那张一剑图上。
就见一剑图猛然散开，竟是如烟云般眨眼消失了。
然而，方渐离心中却警兆顿生，一道绵绵的剑意忽然从他胸前产生，让他下意识地向后一退。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他一脚退后，一道模糊的剑影直接划过，随即消失不见。
哧！
根本没有任何放松的时间，小腿又是传来一阵切割般的疼痛，等方渐离看去，又是只见到一道模糊的剑影。
即便是方渐离眼力再快，都无法跟上那模糊不定的轨迹，仿佛有一把剑彻底隐藏在空气中了。
“不好，她这一招简直和那驳水剑意完美契合。”方渐离心中惊疑不定，此刻他再看周围的方寸之间，竟是觉得驳水剑意无处不在，似乎完全融入进他身边的每一处空间。
噗嗤！背后一痛，又是一道剑影隐匿，方渐离竟然一时不知晓该如何应对了。
而在不远处，萧河洛等人则是更为心惊。
因为此刻方渐离身体周围竟然有道道白色剑影不断闪现，每一道剑影闪过，方渐离身体之上就会多出一道伤口。
再看那舒洛，手中已经结出一个奇异的印诀，显然正是维持方渐离周围剑影的关键。
短短十数息之间，方渐离浑身上下就已经布满不下十道伤痕。
这样下去，就算方渐离有再多的手段，恐怕也会被活活耗死。
当下几人都是紧紧地看着那里，不敢有一丝一毫地遗漏。
萧灵儿更是死死捏紧双手，指节都是隐隐泛白。
相对之下，伏泠门的那几个女修则皆是神情振奋。
“一剑图！那是师叔祖年轻时的绝学啊，想不到舒洛师姐真的修习成功了！真是了不得啊！”
“是啊，就算是在整个伏泠门，学会一剑图的也不过十人，这主要还是师姐的驳水剑意实在与那门术法太过契合了啊。”
一众女修莺声燕语，都似乎看到了舒洛凯旋的模样。
舒淋也是看到了方渐离狼狈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松，那传闻之中的方渐离，不过如此罢了。
也难怪，若是让其连越三个境界，其中还包括两个较大的境界，这样还能应付自如，那如此一个人，舒淋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可以存在于世。
现在方渐离明显是应接不暇，只要时间继续拖下去，管他有什么神异手段，还是得败在这修为的差距之下。
这才是规则，这才是理所当然。
……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的一双眼睛根本追不上，而且灵识也根本感受不清。”方渐离虽然身上有些狼狈，但心中尚且还是镇静。
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境界，此刻这种情况他早可时刻保持冷静。
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要冷静地分析。
“瑶池，你能看得清吗？”方渐离又硬抗一记，忍痛问道。
“我看得清，但那是术法的痕迹，而这术法就是将剑锋隐藏，化身在你的身周，即便我告诉你，你也根本反应不过来。反古吧。”瑶池快速道。
“反古……”
若是反古，方渐离倒的确有可能冲破这个术法，但过早暴露自己的其余手段，对于处在斗法之中的人来说，是绝对无疑的下下策。
唯有后敌之手，兵来将挡，借以察敌之力，如此方可应付自如。
所以方渐离在思索一瞬后便果断地道：“不反古的话，可还有其他办法？”
瑶池和皮露露皆是沉默。
“你以前根本没遇到过掌握剑意的对手，这种情况又偏偏撞在这时，太棘手了。”皮露露道。
“关键还是她的剑意，原本就与这术法相合，在这术法之中，你就如同双目失明。”瑶池也同样是无奈地道。
这种情况，如果不反古，那除非瑶池或者皮露露现身出手，还要引起不小的动静，否则她们二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方渐离原本心中也是有些失望，但当瑶池的话刚说完，他却是蓦然脑海中浮现出一道人影。
那个人影逐渐清晰，正是在神隐宗中见过不少次的剑念。
“双目失明？”方渐离暗暗否定，剑念绝对不是瞎了，他记得剑念有一句话让他记忆尤深：所见，即为恶。
这恶，真的是指邪恶？并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很多其他的东西。因为有些东西，如果用眼睛去看，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比如说，面前的无法捉摸的术法！
“我有一法，让我试试。”方渐离狠狠吐出一口气，道。
“什么办法？”瑶池和皮露露皆是惊奇地问。
方渐离没有回答，身体不再闪烁腾挪，而是停滞住。
“放弃了？”舒洛手中灵光不断闪烁，每一次剑锋闪现都会消耗掉她不少的灵力。
如果方渐离愿意放弃，那她自然乐得省去一点灵力的损耗。
但就在这时，舒洛蓦然双目一凝。
在她的视线之中，方渐离不仅不再躲闪，反而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双目既然不再视物，方渐离的灵识便自行取而代之，灵识覆盖范围之内的一切洞悉透彻，毫微明察。
但真要说，那也只是将周围一切看得更清楚一点罢了。
方渐离毫不犹豫，立刻将灵识收敛，眼前彻底漆黑。
而后各种剩余的感知便瞬间强大了起来。
呼——剑锋破开空气的声音，紧接着是入肉的切割声，那种疼痛也被一并放大。
“剑念既然蒙眼，那就是可以看得更多，我见他时他虽无剑意，但必定有一样是我绝对没有而且忽视的。到底是什么？”方渐离心中不断回忆剑念的几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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