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终究是离开了（4）
可是我知道，顾默他爱我啊，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那么爱我，现在甚至为了我，努力地给我一段婚姻。
我用力紧紧地抱着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水。遇见顾默，我的此生就是这样的了。
我不敢开口打破现在的这一份平静，我生怕，打破了，就发现，这只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场梦。
婚姻，是一个女人最为渴求的，这一点，我从来不否认，也没有办法去否认。
他吻了吻我的眉脚：“可以的，我们明天去民政局。”
今天是初七，明天民政局应该开门了。
我抱着他，眼泪控制不住，哽咽着开口：“顾默，谢谢你。”
他抬手擦着我的眼泪，有些无奈：“不要哭，嫚嫚。”
我喜欢他叫我嫚嫚，就好像，我是他的整个世界一样地珍重。
“我忍不住。”
幸福来得太措手不及了，饶是再怎么镇定，我依旧控制不了那脱缰了的感情，它要冲出那些束缚，我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它奔腾而出。
他的声音萦绕在舌尖，似乎经过了许久的打磨才吞吐而出。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恩？”
“嫚嫚。”
“恩。”
他叫一声，我便应一声，无论如何，我总是在他的身边的。这不需要沧海桑田的诺言，也不需要海枯石烂的誓言，我只是，用尽了自己的所有的力气去爱他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我伸手拍了拍一旁的顾默，“顾默。”
他睁开眼，看着我，“恩？”可能是因为刚刚睡醒的原因，他的话带着鼻音，浓浓的沉重，像是一个石子落入了湖水一样。
我对着他笑了笑，“起床吧。”
他点了点头，抱着我亲了亲，“恩，起床。”
顾默吃东西一向很快，等我吃完手上的一碗粥时，他已经吃饱了，把碗放在一边看着我，“我们去登记吧。”
我手微微一抖，差点儿把碗给摔了，他昨天说的话我都记得，不管是真是假，可是他对我提过，他向我求过婚，那么，即使是一个谎言，我也宁愿相信他是真的。所以当他此刻认真地看着我并且对我说：“我们去登记吧。”的时候，我觉得真的是很不可置信。
我深深吸了口气，平静地对她笑了笑，“好。”
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是我知道，顾默，我已经不能放弃你了。
那么，请你牢牢地把我捉牢，你给的甜蜜和温暖太多了，我害怕，自己再也支撑不了你给我半分的残酷。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我终究是得到了我想要的，即使过程艰难得曾经想要放弃。
我从来没有去过民政局，所以当我和顾默走进那个极悲极喜的地方时，我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排在我们前面的有六队新人，很多都是二十四五岁，大学刚刚毕业一两年的年纪。最大的，也不过是排在我身后的一对，看样子已经是三十多了，当然，这不能确定，因为样子具有迷惑性，很有可能人家也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只是长得着急了一些。
在我们前面的那一对新人显然是很兴奋，女的在不断地和男的在耳语，排队的整个过程中，我几乎没有看到她停过口。
“你好。”那女的性格很开朗，她的男朋友去洗手间，剩她自己一个人在排队，可是她似乎没有办法一个人去享受那样的一份兴奋，非要拉个人和她一起分享。于是，我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人，成了她首先下手的对象。
我对自来熟的人很是束手无策，顾默在我身旁，一脸冷漠，丝毫不同于其他在场男性，尽管不同于女生所表现的出来那么明显的喜悦，但是也不至于像他那样，平淡到似乎并无出奇。
可是我知道，顾默他只是，将所有的一切喜怒哀乐收在了心底，如果你不认真去留意，你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开心还是伤心，因为他给你的，永远都是那么一副冷漠无情的表情。
就像此时，他对那个转身过来问我的女生明显地皱了皱眉，我留意到他插在左边口袋的时候微微动了动，其实，他是在紧张的，他也是在兴奋的，只是，他不想表现出来。
我对那个女生笑了笑，态度友好地看着她：“你好。”
“你和你老公很衬哦，都是帅哥美女。”顾默的态度太过于冷漠，她明显是有些怕他，只敢迅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视线转向我，笑脸嘻嘻地开口说着。
我心中一动，我相信任何人听到这样赞美的话都会很高兴的，所以我也不例外。我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和你老公也和相衬。”
她腼腆地低了低头，笑了笑。
这时，她老公走向她，牵过她的手，笑容浅浅，看了我一眼，回头看着他那可爱的小妻子，低头问道：“在你和人家说些什么？”
女生抬头看了我一眼，对她老公笑了笑，“你看看她们，帅哥美女，好像小说里面的人一样，好养眼好衬哦！”
男的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点了点头，他也轻轻点了点头，回头对女生说道：“是很衬，不过我们也不差。”
女的脸上一红，向我看我一眼，我依旧是笑容浅浅，对她微微勾了勾唇。
“好厚脸皮啦。”她笑闹着打了男生一下，两个人转身融入了自己的世界。
我看着他们，心情很好。
顾默抬手摸了摸我的发尾，将我往他怀里拉了拉，轻声问道：“嫚嫚，我是不是很无趣？”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禁想发笑，回到：“恩，你是很无趣。”
毫不意外地，他皱了皱眉，“对不起。”
我抬手抚摸着他的双眉，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轻笑道：“你是很无趣，可是我只爱你，顾默。”
我发现，遇上顾默，我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我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那么从容地说出我爱他的话语，就好像，已经演练了许久一样。
其实，真的眼帘了许久了，我钟嫚过了二十七年的人生，都没有在他之前遇到任何一个稍稍动心的人。曾经我以为自己就那样一生，直到遇上了顾默，我仿佛是用前面二十七年的人生去练习那样的一句“我爱你”。
周末的时候看到别的情侣相互拥抱在一起，不是不羡慕，不是不妒忌，也不是不渴望。曾经追我的人很多，形形色色的，可是却没有一个动心。可是我不甘心，即使是二十六岁了，我依旧不甘心，没有一次心动，就那样去就将一个人。
我不得不感谢我的不甘心和我的不愿意将就，在那么漫长的等待中，我终于等来了那么一个人，让我愿意放弃一切，只为了和他在一起。
我想，往后的人生，我再也不会有那么浓烈的感情去爱一个人了。
许许多多的人渐渐地屈服给生活和未来，他们将就了自己的理想、青春、爱情，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的一生都在将就。于是，他们开始埋怨命运的不公平和岁月的残酷，其实，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坚持更久。
无论如何，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一无二的，看的不过是你能不能将那样的独一无二坚持到最后，或者说，你能做到的，只是中途退场，而不是触摸终点。
岁月总会让我们知道，茫茫人海中，无论如何，总有一个人是在等待你的出现，是为了你而出现的，所以，爱情不需要将就。
我从前不知道，凭着的不过是那一份固执走到现在。而如今，岁月教会了我许许多多的事情，让我明白了有些事情，你坚持了，就一定会有结果的，而你不坚持，你注定得不到。
顾默看着我，眉头依然皱着，很是不解地开口，“钟嫚，我不明白，二十六年，为什么是我？”
我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展颜笑道：“我也不明白，二十六年，为什么是你。我只知道，顾默，看到你的时候，它就告诉我，它是为了你而跳动的。”
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左胸腔那不断地跳动的玩意儿上，里面急促而激烈的心跳，每一下都是为了一个人，顾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十六年，等来的是你。
所以，顾默，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是彼此，因为命运冥冥之中已经有了安排，我们只要坚定地牵着彼此地手，一直地，一直地走下去，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尽头就好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刚刚好和刚才排在我们前面的女生擦肩而过，女生拿着红本本，满脸笑意，回头看着我，笑容熠熠：“幸福哦~！”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道：“你们也是。”
顾默轻轻捻了捻我的手心，我抬头对他笑了笑，一起走了进去。
拍照、签字、交钱，一系列的手续做完之后，我拿着手上的红本子，还有些恍惚，顾默牵着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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