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萧疏隐的过往!
姜映梨闻言,若有所思,却也见好就收。
跟孟藻道了晚安,姜映梨回到了房间。
沈隽意已经铺好了床铺,见到她脸色不对劲,不由压低嗓音问道,“怎么了?”
姜映梨摇了摇头,脱了衣服和鞋袜,爬上了床铺躺好。
沈隽意也不追问,吹了灯挨着她躺平,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儿翻来覆去。
他闭目养神。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姜映梨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
“嗯?”沈隽意低低地哼了声,示意她说。
姜映梨:“……孟藻和我讲了些关于萧侯爷的事情……我是真没想到,萧疏隐竟然也有这般热血中二的时候。”
“就感觉人果真是很容易成长,时间总是会出人意料的雕琢着人的不同形态……”
“哦?”沈隽意淡淡应了声,“还有什么感想?”
“就是感觉人都挺不容易的。”姜映梨砸巴着嘴总结道。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沈隽意的回答,她不解地侧头,“你怎么不说话了?”
“嗯,人挺不容易的。”沈隽意应和道。
姜映梨听出他话语里的不对劲,挑了挑眉,不解道,“你怎么了啦?怎么还带上情绪了?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没有。”
“那你怎么怪怪的?”
沈隽意幽幽然地叹了口气,“你是真不明白?”
姜映梨满脑子问号。
“什麽?”
沈隽意翻了个身,面对着她,黑暗中只能看清人浅浅的轮廓。
“我妻子跟我夜半小话,谈论却是另外一个男人。你觉得这是个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姜映梨一愣,换位思考下,还真有点……
她讪讪一笑:“不是你问我怎么了嘛,我就……就告诉你了。再说,我对萧侯爷也没旁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他会是来福的哥哥……”
沈隽意有心想说两句萧疏隐对待她的怪异之处,毕竟她对感情有时候出乎意料的大胆,却又令人惊叹的迟钝。
可转念一想,她自己都不在意,他又何必耿耿于怀。
于是,到嘴的话又给吞了回去,他低声道:“如此也好。来福便是泉下,知道寻回家人,亦能安心了。”
“就是小榆也会开心。”
姜映梨其实不曾见过那位来福,她对这位小童的记忆都是来自旁人的描述。
甚至连他的真实面貌都不曾见过。
若不是萧疏隐今日看到沈桑榆身上的那颗乌鲛珠,兴许这位小童也会在时光的洪流里被淹没。
她心中有些唏嘘,“是啊。”
谈到生死的话题,难免心情也阴郁沉重。
姜映梨也就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她往沈隽意温暖的怀里钻去,蹭了蹭,“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沈隽意抬手替她拨了拨发丝,拢了拢被褥,轻轻应了声。
两人头挨着头,在这静谧的夜里,静静地睡去。
而对比这边的温馨,萧疏隐坐在烛灯前,听着外间传来的细小动静,然后是门扉合上的声音。
沈家的房间隔音效果不错,夜晚也只能听到窗户外此起彼伏的蛙鸣声。
萧疏隐脸色平静,低头看着流光溢彩的乌鲛珠,看不出什么神色波动。
这么多年了,他其实对这个弟弟的记忆很是模糊了。
只依稀记得,当年得知娘怀疑时,心中隐约的雀跃。
他爹虽有纳妾,却不曾留下庶出子嗣,就只有他娘生了他一人。
故而,他曾经也羡慕过其他人家的兄弟姐妹成群,虽然庶出子女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
但也有如镇国公府谢家那般一母同胞,手足和善互助的。
所以,他也曾跟爹娘抱怨过,想要个兄弟姐妹。
他娘怀孕时,他高兴得手舞足蹈。
那时,爹娘希望是个女儿,凑个好字。
哪怕后来生出来是个儿子,两人心中虽有遗憾,却依旧为此感到高兴。
只是,一切的美好都在父亲被判定通敌叛国时,戛然而止了。
弟弟也在混乱中丢失了。
自此,曾经赫赫有名的公府都分崩离析,倒塌如废墟了。
他本以为等自己终于站到高点后,总是能想办法寻回弟弟的,这些年他一边安抚母亲,一边到处撒网派人四处找寻。
他存着微茫的希望,觉得弟弟肯定是还活着的。
可如今……
他攥紧手里的乌鲛珠,圆润的珠子抵在掌心,微微发烫发疼。
他闭了闭眼。
一切都是迟了。
翌日。
孟藻早早就醒来,他睡在外头,睡眠极浅,几乎是听到李玉珠等人清醒开门的声音就立刻翻身而起了。
李玉珠习惯了早起去烧火做早饭,虽然现在家中人多了,还有不少人能搭把手了,但她也不辞辛苦,依旧早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开门就看到立即鹞子翻身的孟藻,一时吓了一跳,歉疚地小声道:“打扰到这位大人了……”
孟藻连忙拱手,“不敢不敢。我素来浅眠!”
说着,他收起被褥,跟在李玉珠身后出了厅堂。
一看到厨房的缸里没水,他不顾李玉珠的推辞,很有眼力见地去打水了。
等他回来时,就看到小小矮矮的沈桑榆在厨房里烧火,李玉珠则是忙碌着早饭。
孟藻动作一顿,神色有些复杂。
沈桑榆见到他,也有些忐忑。
昨天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甚至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福的亲人,如今看到孟藻,就倍感不安。
特别是昨天看到萧疏隐的表情难看后,她一晚上都谁得不大安稳……
“……请洗漱。”
她指了指旁边的盆,以及摆放在一侧的柳条和朱盐。
孟藻:“……多谢。”
他把水打满后,就去简单洗漱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他这才打了温水,端着洗漱用品去敲萧疏隐的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几乎是一敲就开了。
孟藻动作微顿,轻轻地推门进去,刚想着如何才能不惹侯爷生气,把人给叫醒,结果抬头就看到端坐在窗边的萧疏隐。
他依旧是昨夜的姿势,左手微微托着额角,轻轻阖目,似睡非睡的模样。
听到动静,他略微睁眼,侧眸望来。
孟藻的呼吸不由一窒,将手中的盆放在架子上,低声道:“侯爷,天亮了,该洗漱了。”
萧疏隐往常是有些起床气的,但今日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恼怒,他面色平静地起身,眼睛里都是遍布的红血丝。
显然,他一夜未眠。
萧疏隐起身。
孟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拧干的手帕交到他手中。
他很清楚,自家侯爷从来不需要任何同情。
萧疏隐枯坐一夜,洗漱一遍后,总算是洗去了一晚的疲惫,整个人都重新焕发出生机。
“侯爷,早饭已经准备妥当了。”
萧疏隐摇了摇头,“本侯不饿。”
孟藻有心想劝,但话到嘴边,看着萧疏隐冷硬的面部线条,也明白都是无用之功,只能重新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碰见醒来的姜映梨夫妇,两人显然休息得很好,容光焕发,金童玉女,甚是养眼。
孟藻见着,心中却有些苦涩。
“萧侯爷醒了?”姜映梨关切问道。
孟藻点了点头,将盆内的水倒掉后,走了两步,又有些迟疑地转过身来。
“怎么了?”
姜映梨看出他有话要说,主动问道。
孟藻抿了抿唇,小声道,“侯爷一夜未睡,而今也不肯用早膳。”
他求助地看向姜映梨。
“侯爷自从围剿黑山以来,一直都很是辛苦,也不曾好好休息,我,我有些担心……”
姜映梨恍然,“我明白了。熬夜的确是胃口欠佳的,但估摸着清淡的东西也吃不下。我昨天刚好有做水果罐头,你拿过去给侯爷尝尝,酸酸甜甜的,最是开胃了。”
“你等等,我去给你取。”
说完,她快速地洗漱完毕,就风风火火地往厨房走。
沈隽意见此,动作一顿,又自然地继续梳洗。
孟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眼沈隽意,“沈公子,早啊!姜大夫,当真是热情啊!”
他也无意去挑拨两人夫妻间的感情,只是实在是担心自家侯爷。
沈隽意语气平淡,“阿梨素来心善。”
孟藻一噎。
这沈公子怎么说话还夹枪带棒的!
他也不愿跟沈隽意拌嘴,挠了挠头,等在一侧。
很快就看姜映梨拿着一个竹筒罐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碗,配着勺子。
“你拿进去给萧侯爷吧。”
孟藻却不肯接,“能不能劳烦姜大夫帮忙送一送?”
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吵着侯爷,侯爷心中正着恼,我若是再进去,恐怕得挨罚。”
“而且,我看侯爷脸色不佳,能不能劳烦您给侯爷看看?我担心侯爷身体受不住。”
沈隽意主动道:“我去吧。”
姜映梨却想起先前萧疏隐体内的毒,刚要把东西递给沈隽意,动作就是一顿。
“我一起去给侯爷请个平安脉吧。”
好歹萧疏隐才给了几百两银子,给予点特权,总是应该的。
孟藻看着两人相携往房间走,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一脸牙酸。
他有心想拒绝,可话还没说出来,姜映梨已经大跨步到门口了。
她敲了敲门。
“萧侯爷,可能进来?”
萧疏隐没想到姜映梨会来,他顿了顿,应了声:“进。”
姜映梨推开门,身后是沈隽意。
“侯爷,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来给你请个脉如何?”
萧疏隐挑眉。
他何时说过的?
他觑见期期艾艾跟在最后的孟藻,冷冷一笑,“不必。”
“侯爷万莫讳疾忌医。”姜映梨并不在意他的冷淡,一边指使沈隽意把罐头倒出来,一边走到萧疏隐的身边,就去抓他的手。
萧疏隐有心想呵斥她放肆,旋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语气,抿了抿唇。
姜映梨已经开始把脉。
“……脉象干涩,乃是惊伤之相。侯爷还是得多保重身体!不然……恐有反复。”
她说得含糊,但清楚都知道是说中毒。
萧疏隐脸色平淡收回手。
“多谢。”
此时,沈隽意端着瓷碗过来。
姜映梨道:“听闻侯爷胃口不好,既不喜吃米粮,那就多吃些水果补充维生素,也有益于身体。”
白白的瓷碗里,黄橙橙的橘子瓣儿漂浮其上,甚是漂亮。
“橘子?”萧疏隐蹙眉。
姜映梨笑了笑,“嗯,橘子罐头,酸酸甜甜的,您可以尝尝看。若是喜欢,昨儿个做了不少,您可以带些路上吃。”
沈隽意把碗放下:“阿梨昨天带着家里人做的。”
萧疏隐本来是没有胃口的,闻言,却也没有拒绝。
姜映梨和沈隽意也没停留太久,两人也得去吃早饭了,等会儿就得跟萧疏隐出发了。
萧疏隐的视线落在沈隽意握着姜映梨的手上,两人甚是亲昵,偶尔还会相视一笑。
他垂下眼眸,望着碗里的橘子,用勺子舀起。确实
酸甜可口。
却也苦涩难咽。
“侯爷……”
“下去用膳。”萧疏隐淡淡道,“回京去领罚。”
孟藻一脸痛苦地拱手应着。
都怪他擅自做主。
等到用过早饭,姜映梨和沈隽意就简单收拾,然后由焦斜去驾驶马车。
这回唐忱没有一道,只有孙焱随从。
孙爷爷陪着出来时,刚好跟萧疏隐打了个照面,几乎是立刻,他就垂下了头去。
可见萧疏隐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自己一眼,他又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
毕竟,经过这么多年,他早已与从前不同了。
当年还年少的萧疏隐,如何能记住自己呢!
而他心中也略有感慨,那时还稚嫩的少年郎,终究是长成到如今气势赫赫的青年了。
当真是时光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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