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史霜客也左右张望,雨丝倾盆,让视线变得愈发模糊。
“阿檀和沈夫人他们也都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不但其他亲卫持着伞和火把上前来,就是另一边凌崖迟等人也被惊动了。
凌崖迟边命随行护院警备,边匆忙奔了过来,见到这边的情况,不由惊愕道:“这,这是怎么了?萧侯爷……”
萧疏隐已经在勘察地面留有的情况,他侧头让亲卫去牵马,闻言,他心中烦躁,略略抬眼觑了眼凌崖迟,冷冷淡淡道:“劫匪夜袭了。”
“劫匪?”凌崖迟惊愕,“这可是官道。他们敢这般胆大包天?”
“虽然离驿站有些距离,但从没听过这一块有过我劫匪啊!我们都来回过好几回了!”
见萧疏隐面色冷凝不语,凌崖迟也反应过来,他应当不是妄言。
萧疏隐:“之前这一块曾出过灾情,那时就有落草为寇的。只是都不成气候,朝廷不曾有过围剿。”
凌崖迟:“……那你的意思是?阿隽他们都被绑匪抓走了?”
“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怎么连点声都没有!”
孟藻回答道:“夜间小雨转达,声音不绝,又不能燃起篝火,最是好偷袭的时候。”
“他们肯定不是临时起意的,定是特地看中了天气。”
“趁着子时,我们防守和意志最是薄弱的时候下手的!”
说话间,亲卫已经牵来了 马,并着蓑衣斗笠。
萧疏隐翻身上马。
凌崖迟见此,忙道:“萧侯爷要去寻人?那我让护院与您一起!”
“不必。”萧疏隐拒绝,接过佩剑,转首对其他亲卫道:“你们看顾好营地。”
孟藻也跟着上马,并着还有好些亲卫一道。
萧疏隐留下了数人,就带着其他人循着踪迹追去。
凌崖迟焦急,但也知道当务之急,是把人都聚集起来,以图对方再偷袭。
他快步回了凌家车马所停的位置,凌降曜和赵姝妍都醒来了,如今或神色惊讶,或是焦灼万分地望着这边。
“发生了何事?”
实在是雨太大了,天幕又黑沉,他们根本听不清到底讲了什么,更看不清有何事,只看到一列人马疾驰而出。
凌崖迟蹙眉简单说了遍情况。
“劫匪?他们怎么去了沈家的方位?我们都没听到动静啊!”赵姝妍好奇道。
凌崖迟揉了揉额角,头疼道:“何止是咱们,就是萧侯爷也是等驱使的野兽上前,他们才发现出了事。”
“这么大的雨,掩盖了他们行动的声音。”
“沈家的护卫最少,加上他们那位置,挨着河边,看着是方便安全,但其实若是有人绕开河流,借着水流声上前,最是容易遭到偷袭。”
最主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料到会有人来偷袭,毕竟最适合藏人的是后面的树。
所以,当时萧疏隐把亲卫调到最前面,只顾着防范树林里可能存在的风险。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没想到会有这般胆大包天的人,敢在官道劫掠朝廷命官。
别说是萧疏隐,就是凌崖迟都不敢相信。
他们先前也是从这一条道出入的,从来没出过任何事故,而且他们的人数比现在还少。
结果,竟然还有人敢触霉头。
这如何不叫人震惊万分!
凌降曜闻言,略略惊愕,但心底却又涌起隐秘的喜悦。
这算不算老天都偏帮他了?
就是不知这回的劫匪,到底是不是要赎金后,杀人灭口!
他边这般想,边问道:“可知道具体是何人所为?”
“萧侯爷去打听消息了,想必天亮后会有结局。”凌崖迟说道。“咱们先打起精神,静候佳音。”
赵姝妍看了眼凌降曜,小声道:“我们先在马车里等着吧!外头风雨大,自有护院看顾的。”
凌崖迟心中烦闷,皱眉颔首。
而这边,萧疏隐一路追寻,大雨却是越下越大,天色也愈发暗沉,天空雷电闪烁,轰雷阵阵。
孟藻追上去,忍不住喊道,“侯爷,这雨都打得人生疼了,根本看不清路。咱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避避雨,等天擦亮了,咱们再做打算?”
萧疏隐面无表情道:“这般大的雨,他们又是马车,还带了那么多人和东西,根本不可能逃得太远。”
“我们追寻了一路,一直不曾有所获。这说明,要么是追错了方向,要么就是他们藏身的地点就在附近。”
孟藻皱眉,“可我们是跟着马车的痕迹追来的啊!不应该会错了方向。”
萧疏隐望着倾盆大雨,冷冷道:“找。”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太后有半点损伤。
孟藻颔首重重应着。
雨势愈发急了。
而姜映梨躺在马车里,听着围在身边的人低声讨论。
她悄悄的睁开了一只眼,就瞧见旁边躺着人事不省的宁老太太三人。
而那闯上马车的两人,一个在赶车,一个坐在马车门口与对方说话。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
下半夜因为下雨降温,她是被冻醒的,刚好看到挨着沈桑榆身上的被褥都被扯落大半,她刚要给对方拉扯下被褥,结果不妨就听到马车外响起两声闷哼。
初始,她还以为是闷雷,后面发现不对劲,她刚尖声叫了句,就有人闯了进来。
对方冰冷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被砍中了后劲,软绵绵地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时,就是在急速行驶的马车里。
车内一片漆黑,只有从车头的风灯透过些许零星的光线。
门口坐着的人穿着蓑衣,犹如一座沉闷的影子。
姜映梨没有贸然行动,而是选择了静静地听情况,以图先了解情况。
“……果然,寨主的话是对的,雨夜最是方便做事了。干完这一票,谁知道是咱们做的!”
“不过,这回可算是找到了年轻小伙子,我瞅着老好看了,小寨主总算是能得偿所愿了。”
“可不是嘛,老寨主成日里要小寨主成亲,但小寨主挑剔,非要长得好的。男人长得好有什么中用的?就该身强体壮,能生娃才是要紧的!”
“小寨主跟咱们情况肯定是不同的。男子喜渔色,女子何尝不是!”
“诶,你还真别说,我瞧着这里面两个姑娘都长得挺不错的,就是那个老娘们也是颇具风味的。咱们立了功,说不得咱两也能混个婆娘呢!”
……
………
姜映梨从两人的话语判断,他们似乎是来自某个寨子,至于那小寨主似乎是个女子。
但后面两人就开始岔开话题,聊些成亲的有的没的。
姜映梨也没特别仔细听,她本来想记一记路,奈何外面全是雨声,偶尔车子会落到水洼里,踉跄两下。
反正根本无从判断。
姜映梨:“……”
真是雨漏偏缝连夜雨。
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怎么就变得那么糟糕了。
连随着进京,竟然都能被抓。
只是,听这情况,似乎还抓了不少人。
马车并没有走太久,很快她就感觉行进速度降了下来。
然后,马车似乎进了个什么地方,中途外面有人细碎说话的声音,都被掩埋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
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随后就有人来撩起车帘往里看,似乎在确认什么。
最后,她们被一一扶下马车,丢到了一间堆满稻草的柴房里。
等到门一关上,姜映梨确认人都离开后,就一跃而起,借着微光去摇晃宁老太太几人。
出乎意料的是,沈桑榆是第一个醒的。
她一见到周围的情况,不由忙拉住了姜映梨的衣服,警惕道,“姐姐,这里是哪里?”
随后是芸娘,她也显然对这变化感到神奇,她左右张望,然后蹙眉担忧地问道:“东家,这是怎么了?”
只有宁老太太醒来后最是镇定,她先是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就凑到门口打量门口的情况。
门被大锁锁住,根本无从打开,门外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来来回回的巡逻。
姜映梨道:“我们似乎被山匪抓了。”
宁老太太挑眉,神色有些古怪,“山匪?”
“何来的山匪?”
姜映梨:“……我也想知道。今年这匪徒含量实在是有些高了!”
早知道这般倒霉,当初就不该推了那位道长的看诊,而是应该顺势去拜一拜,去去晦气的。
不然也不至于连连被山匪掳走。
宁老太太眯了眯眼,她已经在考虑这些人的具体身份了。
她才刚要选择入京,竟是这般不顺当,如何不让她怀疑是否是身份泄露的缘故,然后由人假扮匪徒,来劫掠阻拦。
姜映梨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压低声音把听到的事说了。
“看情况,他们的目的不但是要劫财还得劫人。我怀疑除了我们,还劫了其他人。”
“哥哥也被抓了吗?”沈桑榆问道。
“……兴许。”
姜映梨道,“但如果男女是分开关押,那么也就是说,前面凌家没有人被抓。被抓的只有我们!”
想到此,她叹气道:“早知道如此,当初我们应该把马车往中间停的。只顾着防范前头林子里可能出现野兽,根本没料到后面河里还能冒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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