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个人叫明明二

季文川来到街道上，很快就在昨天那个酒铺门口看到了那个人，走近一些季文川看得更加的清楚，还是满身尘土泥垢，破旧的衣服，明显是几个衣服拼接在一起，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了，遮住了大半张脸。

  季文川看了看，酒铺还没有开门，那个人就像个石像一样坐在地上，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样。季文川走上前，慢慢的蹲下身，想了一下，拿出了那个水囊在那个人面前晃了晃。

  “谢谢你给我装水。”

  那个人动了一下，似乎抬起头看了晃动的水囊，只是很快就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季文川站起身，想要在包裹里摸一些干粮，伸出手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已经给吃完，季文川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开了。

  只是季文川明显感觉身后那个人一直都在看着他。问了几个人，季文川找到了一个小饭馆，吃了点东西，拿出一些铜币，买了一些干粮，放在背筐里，又顺着路回来。

  酒铺已经开了门，一个似乎是酒铺管事的人，正在拿着一个扫把打在那个人身上。

  “来这么早干什么，也没人来喝酒又不给你吃的，在这里挡着我做生意，赶紧走开。”

  那个人在挨了几下打以后，顿起身，往边上移动了一些距离，似乎只是躲避到扫把打不到的地方。

  酒馆的掌柜的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骂骂咧咧地吐了口水，转身了进了铺子。

  季文川很是厌恶的看着那个掌柜的身影，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那个人身前，然后蹲下身，把还热气腾腾的干粮拿到他的面前。

  “吃吧，刚买的还是热的。”

  那个人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接过了季文川递过来的干粮，也不管手上脸上的灰尘，直接就放到嘴里，大口的吃着。

  季文川看他吃了一个就又递给他一个，就这样刚买的干粮就又都进了那个人的肚子。

  “你这个家伙，比我还能吃。”

  说话中，季文川笑着把自己的水囊再次地递了过去。

  那人也不言语，直接大口的喝着水，听着那人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季文川更是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音。

  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季文川也就不再等待，站起身，打算离开这个镇子，继续赶路，只是还要在去买些干粮才可以。

  离开了镇子，季文川继续前行，越过一个山坡镇子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季文川想起了镇子上的那个人，在买干粮的时候他问过那个饭馆的伙计，伙计告诉他，那是一个几年前流落到这里的人，没人知道从哪里来，很傻很傻的一个人，几乎没有人听过他说话，每天就在镇子转悠，有好心人就给一些吃的，或者就天天蹲在酒馆门口，等着那些喝多的人给一些残羹剩饭，大家都觉得是个傻子，镇子里那些游手好闲的人就总戏耍他。

  季文川叹了一口气，他想起来自己家乡那个破落房子里的老人，偶尔还是会回想起和老人分着吃肉包子的时光。

  晃了晃脑袋，继续赶路，季文川突然看到山坡上蹲着一个人，距离有些远。但是季文川一下就认出是那个大个子。

  季文川有些吃惊，又仔细地看了看，真的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走过去，继续赶路。

  等到季文川走了半个时辰，喝水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那个人就又出现在不远处。

  “这是还和我要干粮，可这都跟多远了。”

  有些不安，季文川把背筐紧了紧，加快了一些速度，这次他时不时的就留意一下后面。果然在他开始赶路以后那个人也跟着，但是只要他停下，那个人也停下远远的看着他，后来季文川都开始跑了起来，不过他悲哀地发现，他的那两条腿是真的跑过那个人。

  扶着树大口喘气的季文川一转头就看到那个人又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季文川靠着树坐下来，那个人也蹲在地上，虽然一直跟着他，至少可以确认那个人没有恶意了。

  就这样一直行走到了太阳高悬到了天空中间，季文川擦了擦汗水，走到一个树荫下坐了下来然后拿出干粮还有水囊，准备吃午饭了，看到那个人就那样蹲在地上，让太阳暴晒着，还是用力晃了晃水囊让他过来。

  那个人慢慢的靠近了过来，只是停留在季文川五六步外的地方，不敢在靠近。

  季文川拿出四个干粮，然后自己留下两个，伸出手给他两个，自己又喝了几口水把水囊也递了过去，然后咬了一口干粮，看着那个人吃着他手里的干粮。

  “你别老跟着我啊，我是要去学院学习的，我也不能一直给你吃的。”

  那个人也不理会，吃完以后就蹲在那里，季文川看看手里的拿着一个干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出去，示意那个人吃。只是这次那个人就那样蹲着，没有接。

  “吃吧，吃吧，我还有呢。”

  说着季文川在背筐里又摸出一个干粮，那个人看了看季文川伸过来的手，居然摇了摇头，他这个表现一时让季文川都有些惊讶，虽然两个人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是这个人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这次居然对着他摇了摇头。

  季文川举了一会，那个还是没有反应，季文川也就没有在坚持，自己又吃了一个，休息了一下，继续赶路，这以后那个人还是跟着他，只是距离近了很多，只要季文川回头那个就停留在二十多米的位置。

  季文川也无所谓了，就让他跟着吧，反正自己也没有办法赶他走，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季文川一路上一直都是自己，现在身边有个人，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是有些很欣喜的。

  两个人就这样行走了四天，一路上休息的时候那个人就会坐在火堆边，吃着季文川给的干粮，只是这以后，每次都只是吃两个干粮，季文川在给都不会要了。

  到了第五天，季文川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城镇，回头望去，那个人还是那样跟着他，只是季文川明显看的出来，他速度慢很多，应该是对城镇这样的地方隐隐的抗拒，但是又想跟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来到的镇子的门口，季文川率先进了镇子，走了一小段距离转头望去，那个人在镇子门口外，远远的望着他，没有敢跟进来。

  季文川看着他站在那里，虽然高大，但是说不出的孤单感，咬了咬牙，转身走出镇子来到他的身边，抬头仰望着他，在那全是泥土的脸上，两个闪闪发光的眼睛却满是焦急和欣喜。

  “跟着我，别跟丢了。”

  说着季文川转身，走在前面，但是那个人并没有跟上了，季文川停下又退了几步。

  “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说着季文川伸出手拽了拽那个人破旧的衣服，示意他跟着自己。

  这次那个人开始跟着季文川往前走，季文川走的有些慢，两个人进了镇子。

  这个镇子明显就是繁华很多，道路宽阔，两边都是店铺，季文川带着那个人站在路上，所有的人都要在看那个人，因为他真是很高大，那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往季文川身边又靠了靠。

  季文川也不在意，先带着他找到一个能吃饭住宿的地方，那个饭馆的掌柜看到季文川带进来一个这么脏的人，有一些抗拒，只是季文川点了不少的饭菜，想到钱才忍耐了下来。

  一桌子饭菜端了上来，两个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丰盛食物，季文川不知道对面这个大个子有没有吃过，他至少是第一次吃。

  两个人对视一样，然后开始吃起来，季文川端着饭碗，不断往里嘴里吃着，眼睛却一直看着几个菜，下筷如飞，对面的大个子就更厉害，端起一盘菜直接就扣在自己的饭碗里，然后就往嘴里咽，季文川愤怒的举着筷子看着他，但是嘴里还嚼着饭菜，发出呜呜的抗议的声音，但是半空的筷子早已转向另一菜。

  终于季文川打了一个饱嗝，靠在椅子上，边上落着四个空碗，对面那个大个子边上已经有七个空碗，正在把桌子上所有的菜底都往最后一个碗里倒，然后张开大嘴全都吃了进去。

  饭馆的其他客人都呆住了，没有看过这么能吃能的，像是一年没有吃过饭了又一样。

  终于大个子放下了饭碗，然后在桌子上所有的空空如也的菜盘上扫来扫去，明显还在找可以吃的。

  “行了，行了，差不多可以了，你这么能吃，我真怕我很快就要和你一起要饭了。”

  季文川看了看他的样子，然后转头喊了一下掌柜的结账。

  那个有些矮胖的中年人赶紧跑了过来。

  “两位，这顿而三十一个铜币，您二位就给三十个铜币就行。”

  季文川咬了咬牙，恨恨的看向那个大个子，然后在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个袋子，数了两遍拿出三十个铜币，看和掌柜拿着铜币，季文川问道。

  “大叔，我打听一下，咱们镇子上有没有洗澡的地方，还有卖衣服的地方，我想给我的朋友洗洗换身衣服。”

  那个掌柜的攥着手里的铜币，笑呵呵个说道。

  “有的，有的，出去往前走就能看到。”

  “嗯，谢谢了大叔，房间给我们留好，我们一会就回来。”

  季文川领着那个出了饭馆，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

  “你能说话吗？我们也一起走了这么多天了，也没有听你说一个字，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要不我喊你什么啊。”

  边上的大个子迟疑了一下，然后停顿了一下，继续的跟着继续走，季文川没有听到回答，也没有在追问。

  “不说就算了，那我以后就叫你什么才好呢，至少要有个称呼，要不我给你想一个？”

  “明......明。”

  一个很浑厚，却很低沉的声音传来，季文川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边上的大个子。

  “明明？”

  那个人点点头，似乎要确认一下。

  “明明，我叫明明。”

  季文川眼皮都抖了抖，看了看眼前这个快有这几个两个高，三个宽的人，叫明明这么萌的名字。

  “你真的叫明明？那你姓什么。”

  “不知道，我就叫明明。”

  “好吧，好吧，明明就明明，叫什么不都一样吃饭。”

  季文川先带着他来到卖衣服的地方，只是他实在太高大了，季文川只能多花了一些钱，让人连夜赶制两套粗布衣服，又来到洗澡的地方，看到眼前的满是泥垢的大高个子，都不想接待，季文川只能加钱，这才让老板勉强答应。

  季文川先洗好以后，等了好一会，一个腰里围着粗布，身上又披了一块粗布的明明才出来。看着一下干净的很多的明明，季文川有些愣神，明明虽然虽然算不上多帅气，但是一张脸确实俊俏。

  明明还想拿他那些破衣服，结果季文川直接又给老板几个铜板，就这样拉着披着粗布的明明回了饭馆，路上告诉做衣服的明天做好的衣服直接送到酒馆就行。

  一路上不断有人指指点点，嬉笑着，明明有些抗拒，但是季文川可不管那个。

  两个来到住的房间，季文川又拿着匕首给明明把头发大概得修整了一下，虽然弄得参差不齐，但是不会再遮挡明明的脸了，明显是换了一个人。

  第二天中午，衣服送了过来，明明换上了新的粗布衣服，满眼遮挡不住的喜悦，一直咧嘴笑着。

  两个人又吃了一顿，这次饭馆掌柜看到换了一身衣服的干净整洁的明明感觉顿时好了，再也没有露出昨天那种厌恶表情，而且季文川结账的时候更是笑的灿烂无比，只是季文川的脸色就不爱好了，好像自己身上的肉让人给割走了一样。

  “我们还是在多买些干粮带着吧，路还很长了，真是要省着花了。”

  季文川带着明明在镇上又买了一个大的背筐，然后多买一些吃的干粮和用品，离开了镇子。

  镇子外，一小一大两个人走在路上，明明跟在季文川身边，似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虽然还是憨傻的样子，说话也很少，但是每次季文川喊他名字的时候，他都会大声的答应，看着季文川的也总是呵呵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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