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楼 > 天官赐福 墨香铜臭 > 55|食人巢鬼王对天官 2

55|食人巢鬼王对天官 2


谢怜哭笑不得,        却也好生感激,道:“风师大人,你怕是有所误会。其实……”

        他想要解释花城并非是为了极乐坊而去找他兴师问罪的,        师青玄却是暗暗地朝他使眼色,        像是要叫他别说话。花城也并不辩驳,        只道:“君吾往我手底下插眼线的事我还没清算,        你们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谢怜明白了。师青玄已经看出来花城并无恶意,但明面上要装成花城是为了追责才闯仙京的,        这样的话上天说起来,可以避免有心人传他是恶意潜逃。花城也懂他意图,        便顺口配合了一句。然而,        谢怜却不愿意如此,        道:“好了,        别演了。人家本来是为救我才上仙京的,        三郎是好意,何必掩饰?”

        师青玄却道:“不演了。方才那两句我已经传到通灵阵里去了。这你就不懂了,        传来传去好意最终还是会传成恶意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是恶意呢。”

        花城挑眉道:“明白人。”

        师青玄得意道:“那是。要不然本风师怎么在上天庭混?南阳将军,放下弓吧。”

        风信却仍是将弦拉满七分,        屏息不语。师青玄拍他道:“放下吧,        人家熟着呢,没恶意的。”

        风信沉声道:“太子殿下,        你身旁那个是绝……”

        见他敌意不减,        弓箭不下,        师青玄突然“呔”的一声,往他胳膊肘上撞了一下。

        那一瞬间,风信的脸色当真是比见鬼了还恐怖一万倍,大叫一声,右手半凝不凝的一缕灵力溃不成军,烟消云散。他脸色惨白地就是一长串破口大骂,末了崩溃道:“我操了!你想干什么!!!!”

        原来,师青玄方才用来撞他握箭的那只手的,竟是胸。看样子,这一撞可真吓坏风信了。而师青玄一甩拂尘,仙骨潇潇的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干了何等有失体统之事,道:“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都说了血雨探花是去救太子殿下的,你还拿箭指人。这么想打架,本风师反正不奉陪。”

        风信一下子退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似是完全再不敢靠近她了,声嘶力竭地道:“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不要再做!听到没有!!!”

        见他如避蛇蝎,对自己之玉树临风十分有信心的师青玄不由得一阵郁闷,道:“行行行。不做了不做了。你也不吃亏啊?你这什么态度???”仿佛觉得自己失了面子,于是化回了男相,回过头来,道:“咦,千秋呢?”

        闻言,风信总算恢复了一点神智,四下望望。谢怜“啊”了一声,道:“他没在通灵阵里吗?”

        师青玄道:“没啊!他丢完骰子,走对了路,之后就一直没吱声。我问他好几次正确的点数是什么他都没和我应声。以往谁跟千秋说话他都很快回答的,就算是中天庭的小神官问他他也从不搁置。真是奇了怪了。”

        谢怜轻叹一声,道:“泰华殿下去追戚容了。”

        来者二人双双一怔:“戚容?”

        谢怜道:“不错。此处正是戚容的巢穴。唉,总之……”

        风信道:“等等。为什么泰华殿下会去追戚容?他不是来追你的吗?”

        花城在一旁道:“不为什么。他追的是血洗鎏金宴的凶手,而太子殿下不过给凶手擦了屁股,郎千秋得知真相,便去追真正的凶手了,仅此而已。”

        风信神色一凛,道:“真正的凶手?当真?!”

        谢怜只觉完全没法再解释一次,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回去我再细说吧。”

        师青玄不知内情,喜道:“果然这其中有误会,本风师真是料事如神,这下你就算回去应该也不用关禁闭了。”

        风信则道:“好!”看上去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收了弓,方才表现出来的警惕之意也减淡了不少。花城却是冷笑了一声。谢怜对风信道:“你可知道,戚容就是那个戚容。”

        风信道:“那个戚容?哪个?”他愕然道,“我们都认识的那个?”

        谢怜道:“果然你也没料到真是他吗?”

        风信脸色一黑,道:“没。我没跟青鬼本人打过交道,一直以为应该是巧合重名。怎么会有鬼脑袋上顶着自己真名到处招摇过市?这不是有病吗?”刚说完,他又立刻想到,戚容这人是当真有病,当即与谢怜对视一眼,相顾默然。

        早在二人未曾飞升以前,风信便对戚容极为不喜。戚容乃是谢怜母亲、即仙乐末代皇后的妹妹之子,自小养在皇室,整天缠着谢怜,风信作为谢怜的护卫,自然时常要见到他。此人年纪小,不懂事,不听劝,精力旺盛,行为极端,最糟糕的是贵为皇亲国戚,无人敢打骂管教,可想而知,有多无法无天。他以前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太子表哥是完美的!”“我表哥怎么样怎么样”。若是有人对谢怜有半分不敬,或是给谢怜带来一丝一毫的麻烦,不管是谁,戚容一定把那人套麻袋打出屎,他脑袋里从没有什么敬老爱幼的念头。谢怜就有一次从他手底下抢救出过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给他揍得浑身是血,看不出人样,惨极了。谢怜怜他身世,加上又觉得他是真心向着自己,从不曾动手教训他。但若只是言语引导或呵斥,他又屡教不改,极是头疼。风信性子直,说话冲,不像谢怜那般有耐心,数次顶撞戚容,违抗他命令,导致戚容对他也极为厌恶,总变着法子为难,颐指气使。而且,谢怜飞升之后,戚容变本加厉,甚至有时候对方无心之失,比如在太子殿前随口吐了一口唾沫,他就要往人家嘴里塞烧红的炭。为防止他做得过火,风信时常要下界去给戚容擦屁股,可烦死了他,经常对谢怜说:“戚容这人有病,迟早要闹出大事来!”

        风信道:“要真是他,如此行事,也不奇怪了。”

        师青玄奇道:“怎么,你们认识青鬼本人??”

        谢怜点头,道:“我表弟。”

        师青玄一惊,抱臂道:“厉害啊。”

        谢怜道:“他真是相当厉害。”

        师青玄道:“我不是说他厉害,是说你厉害。太子殿下,你看看,东南武神西南武神是你旧识,东方武神是你徒弟,青灯夜游是你表弟,血雨探花是你拜把子的兄弟,本风师是你的朋友。这还不厉害吗?”

        谢怜微微一笑,心想,风师可真人如其风,风一出来,阴霾就要被吹散。而花城和风信听到“血雨探花是你拜把子的兄弟”时,神色都似乎不怎么认可。花城是挑了一下眉,风信则是皱眉不语。须臾,他对谢怜道:“要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赶紧回仙京。方才闹了那么一出,其余神官都不知怎么回事,现在还在上面等着。帝君那边也该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得有个交代。”

        闻言,花城哈哈笑了出来。风信道:“你笑什么?”

        花城道:“我还以为你性子真有多直,原来也是个说话喜欢拐弯抹角的。你无非就是想让太子殿下别和我这种妖魔鬼怪混作一路,干什么不敢直说?怕没资格立场说吗?”

        谢怜轻咳一声,道:“三郎……”

        风信冷声道:“他本来就不该和妖魔鬼怪混作一路,你知道就好。”

        对于这句,花城不置可否。而谢怜从容地插|了进来,对风信温声道:“我会给个交代的,不过,现在这里的确还有别的事要做。戚容在他的巢穴里藏了三百多个活人准备吃,多亏方才了三郎一路帮忙,才把这些人都救走了。目前还剩下一批小鬼,须得慢慢处理。处理完我就上去了。”

        风信道:“拖太久不好。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花城点头道:“以上天庭的效率,大概下个月就可以处理完了吧。”

        风信道:“说得你仿佛一瞬间就能了结似的。”

        二人竟是针锋相对。师青玄以眼神询问谢怜:“他俩有仇吗?”谢怜摇头。还待调转话头,花城却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伞。这伞伞面赤红如枫,艳烈如火,花城单手撑伞,伞面挡在他和谢怜的上方,映得二人面颊染上一片绯红。

        想必,这就是在与君山过尸林血雨时撑的那一把了。然而,现在又没下雨,谢怜不由得略感奇怪,道:“三郎,你干什么撑伞?”

        花城对上他,把伞往谢怜那边挪了挪,笑眯眯地道:“等着。马上就要变天了。”

        话音刚落,从天而降一阵瓢泼大雨!

        那雨哗啦啦、哗啦啦,突如其来,打得谢怜整个人都懵了。不过,他好好地待在花城的伞底,没有淋到一点儿雨滴。然而,站在谢怜与花城对面的风信却是全无防备,给这雨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更不幸的是,这雨是血色的,因此,这样看来,风信已经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红人,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瞪大的眼睛眼白是白色的。师青玄因为刚好站在一处山洞之内,也未曾遭殃,瞠目结舌,拂尘都忘记甩了。

        那阵血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少顷便回复平静。风信好容易反应过来,抹了把脸,脸上依旧是一片血糊糊的腥红,毫无起色。谢怜道:“这……”

        花城收了伞,哈哈笑道:“一瞬间。如何?”

        五个字间,他悠悠然地走出几步,已是好长一段距离。谢怜那头原本正在袖中翻找布巾,师青玄从拂尘上薅了几把白毛,一起贡献给了陷入沉默的风信。而花城一走,谢怜立即发觉身后少了一人,转身奔出几步,道:“三郎,你要回鬼市了吗?”

        花城回头,道:“你不是也要回仙京了吗?”

        他半开玩笑地道:“不过,你要是想跟我回鬼市,我也欢迎啊。”

        谢怜笑了,道:“下次吧。”他诚恳地道,“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再去鬼市。你重修极乐坊,我给你搬砖。”

        花城道:“搬砖不必。你坐着看也挺好的。”

        谢怜缓缓敛了笑容,道:“千秋的事,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你。”顿了顿,他道,“我不知道怎样是对的,也许这样也未尝不好。”

        花城却淡淡地道:“想太多。”

        谢怜一怔,微微歪了歪头。花城道:“你只管做就是了。”

        说完,他便转过了身,摆摆手。

        不多时,那道红衣身影,渐渐地,在山前,在月下,在谢怜的眼中,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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