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新鲜出炉的紫微帝君
九韶被勒令为天帝送婚之前,不得再离开神界半步。
除了担心羲华,这倒是称了他的计划。
救羲华摆脱她的命运需要几步?
第一步,为她做出一个傀儡。
第二步,傀儡替婚。
第三步,自己设法脱身,带她远走高飞。
看起来很简单是不是。
朴素的谋划往往需要高端的操作。
这每一步,其实都挺难的。
第一步做傀儡。肉身简单,但若令其会说会笑,有脑子能思考,便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人偶可以办到的了。但幸好这一步他已经做的熟门熟路,裂魂之术也已驾轻就熟。
但世间之事因果相承,没有什么是不用付出代价便可以称心如意的。所以,裂魂之术之痛常人难以忍受,唯有意志极坚之人才可安之若素。
以羲华的性子,大概宁可永困囚牢也不愿受此痛楚吧。
所以,那具替身傀儡中的神魂是九韶自己的。他用羲华的头发做出了傀儡,而他将那一片裂魂放入傀儡之后,“活”过来的“羲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沉稳庄重,仿佛一个称职的天帝一般。
若是亲近之人,一眼便可看出有异。
幸好,与羲华亲近之人唯他与井焕,而井焕,是绝对不会拆了他的台的。
羲华不知道,他们与她,一直是一条船的人。
他之所以不将计划和盘托出,只是因为他习惯了独来独往,风险由他一人独担,绝不拖其他人下水。
第二步替婚,虽然万众瞩目,反倒是最简单的一步。
七日后,根据各族角逐的结果,依“天帝”法旨,钦封“南方南极长生大帝”、“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东方东极青玄大帝”三大帝君,以辅佐天帝陛下,匡正三界。
三位帝君,凤族独占首二,鲲鹏族居于最末。神界新的势力范围就此划定。
而第二日,羲华以先天帝义子之名,入赘魔界。
大概是神族这一次终于要脸了,此次入赘虽已易名改姓,却也并未大肆宣扬,神界各族亦皆心领神会。
而这时,后知后觉的鲲鹏族长才发现自己的“亲亲侄子”不见了。但诸事繁杂,他亦沉浸在手握东极青玄帝君的权柄之中,当然希望这个鸠占鹊巢的继承人能死多远,便死多远。
有权有钱——鲲鹏一族掌管天空与海洋,是真正的富有天下——下一步就该是拼命地生儿子了,否则岂不是便宜了一个外人。
而作为新任的紫微帝君,九韶原本不需亲自亲自送婚至魔界,但他引经据典,舌战群臣,终于令众人相信,此行没他不行。
而这时,魔界。
画扇的府邸中,井焕已经在此赖了数日,最后画扇都烦他了,却怎么都赶不走这条赖皮鱼。
不但没给出任何有关神界的情报,还特别能吃,嘴又挑的很。画扇一度以为,这货之所以被他那两位兄弟抛在这儿不管,就是因为担心他把他们吃穷了。
井焕却并非她想象中的这般心大,他不傻,一直充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眼看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他盯紧了这个魔宫第一女官,比做其他的什么都强。
四五日前,羲华曾易容潜了进来,彼时画扇已经放松了对他的监视,他们二人倒是很顺利地接上了头。
但这“神驯散”配方中不知添加了何物,羲华以神界至宝邛及花为他祛毒,却无任何效果——这就太难办了。
井焕只得还是老样子,虽然体力得以恢复,日常起居皆无碍,但体内灵力仿佛被吞噬殆尽,一丝一毫都使不出来。
若是九韶在,以他忧国忧民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追查此事,包括制出此药的那个魔族大司祭,他定然也不会放过。但井焕和羲华于此事上迟钝的很,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井焕得知九韶竟还没把他的计划向羲华这个当事人和盘托出,不有好奇:“你们二人究竟怎么回事?我明明感觉到他对你与众不同,但在这件事上如何总藏着掖着。”
他都能感觉的到,羲华又怎能感觉不到呢,但九韶就是这样,白长了一张嘴,也就亲上去的时候舒服,多的,像是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她回到别院时,九韶的傀儡正“坐在”案前静静地看着一卷书册。她不由感叹他这傀儡之术修习的真是不错,做出的傀儡除了木一点,倒是跟真的似的。
兼之九韶本人给人的印象就很木,破绽自然很小,画扇之流是决计看不出的。
不过,这倒方便她了。
羲华与九韶·儡隔着一条书案对坐,看着“他”眉目如画却又分外专注的样子,一时间玩心大起,起身凑到“他”的身边,伸出“邪恶”的爪子,先是摸了摸“他”的手,见“他”果然毫无反应,继而又大胆地摸上了脸。
说起来,她与九韶换身多日,想做点什么可比现在方便的多,但那时一来本尊在侧难免心虚,二来别管穿着谁的壳子,摸自己总归有些恶心,便真没起过什么坏心思。
但如今嘛……
羲华“嘿嘿”笑着,摸完了还不够,顺手又在他光洁无暇的脸颊上揪了一把。
“手感真不错,这脸,秒杀多少女人,羡煞多少女人,唉。”
她感叹着,把自己的脸和他靠在一处,化出水镜来对照,果然人比人要气死人,也不知道他明明可以靠这张脸吃饭,干嘛还为了神界这么拼,衬得她这个天帝一无是处。
这么一想,又觉得他那满心的算计配不上他这秀色可餐的皮囊。虽然他说过让她放心。
“一切你不想要的,我都不会让它成为你的命运。”
此话犹如盟誓,但不知道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母妃曾“谆谆教诲”,告诫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母妃虽然很多时候愚鲁且又自作聪明,但见过了父帝的凉薄,倒让她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
所以,女人在任何时候都要为自己打算,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这也是母妃说的。
羲华有些烦躁起来——按照这个道理,她不该还等在这里,趁早跑了才是正经。
谁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一件事发生到第三次,足以说明其必要性。
但她没由来地迟疑起来,心很乱。
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靠在什么东西上面,这样才能节省力气,让脑子转的更加流畅。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挤坐在了九韶·儡的身旁,靠着那挺拔的身躯想着心事——反正“他”就看了她一眼,没有提什么异议。
日前她去寻井焕时,他告诉她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画扇已认定她便是天帝。如此一来便有些棘手,因为若是天帝真的在此,那大婚便是一个笑话。
于情于理她该跑,正好营造一个回归天界备婚的假象,但如此一来,井焕的存在便可有可无了,一旦令画扇觉得他毫无利用价值,那么他的生死,便没什么疑问了。
所以她不能跑,只有她有合理的身份,有重要的地位,将这一切都解释的通,才能保住井焕的安危,以及联姻的大局。
思来想去,她主动在画扇面前现出了女儿身,打造出一个天帝的妹妹,神界的公主假作男儿身前来魔界游玩的故事,如此一来,身旁有神界世家贵公子作陪,似乎也合情合理。
“游玩是假,是我放心不下天帝哥哥,怕他日后在你们这里受苦,所以先来看看,就是这样。”她是这样对画扇说的。
画扇不置可否,只是将问题绕到了井焕身上:“公主殿下早该言明,是小女怠慢了。若非如此,井公子也不会因误会而受此磨难,只可惜,“神驯散”之解药只在大司祭手中,如今他为主持婚仪之事而忙碌不见外客,只得待大婚之日后,再去求得解药了。”
羲华笑得嘴角抽搐,心说明明是你们各有心思,那个大司祭真是无辜躺枪。
但她面上却笑的人畜无害:“无妨。既然他当初鲁莽,落入了那什么翠竹苑,那中什么毒也是他命中该有。只要姑娘说话算话,事后帮他求得解药便罢,否则,我回去,不好向鲲鹏一族交代。”
二人相视一眼,笑得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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