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蒹葭的诀别
“萧淳,你满意了?我不过是看不下去,出卖你一次,你就这么报复我!”顾蒹葭踉踉跄跄的后退,绊倒凳子,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看着萧淳,愤怒的吼出声。
“报复你?顾蒹葭,你醒醒吧,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我是要你明白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得到萧清尘,死心吧!”萧淳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讽刺,收回目光垂眸,掩去眼睛里的不忍,既然已经彻底没了希望,不如帮着萧清尘让她彻底死心,不得不承认,他们兄弟俩的默契,还是很好的,萧清尘配合的很好。
该结束的,就从这里结束。身体瘫软的靠回沙发里,萧淳疲倦至极的闭上眼,挣扎了这么久,终是抵不过命运的捉弄,再深爱,也还是得放手了。
歆知,再见。低低的四个字,自他口中溢出,眼角陡然一阵酸软,泪水已经缓缓流出来,还没流下去,便被他抬手遮住眼睛,擦干了。
沉默良久的顾蒹葭,忽然冷静的起身,走过来坐在萧淳旁边,认真的问:“答应我的事,几时履行?”
萧淳此刻也心烦气躁,一颗心都疼得要命,哪里还有心情再管她,只随口问:“什么事?”
“帮我让所有人以为,我死了。”顾蒹葭决绝固执的说。
萧淳烦躁的睁开眼瞪着她,忍不住怒道:“顾蒹葭,你有点尊严行不行,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是生是死,对他还有什么意义吗?”
“有没有我说了算,你帮不帮我?”顾蒹葭目光孤绝坚韧的看着他,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倔强认真:“离开之前,我也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你要去哪儿?别闹了!”萧淳蹙眉,很不耐烦。
“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萧清尘的地方,重新开始。”顾蒹葭低落的垂眸,声音忽然带了哭腔,颤抖着乞求他:“萧淳,求你,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萧淳静静的望着她半晌,终是抵不住她泪流满面的哀求,点点头答应了。
段歆知回去之后,萧清尘反倒没再催着她去辞职,只是让她在家休息着,医院那边有萧淳之前给请的假。
过了一个月,萧淳再也没有找过段歆知,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他似乎是真的放下了,真的不在乎她。段歆知慢慢的放下心来,逐渐从那些天的阴影里走出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又到了冬季,段歆知准备过完年,就去上班,萧清尘一再保证,萧淳不会再打扰她,建议她还回之前的医院。为的,也还是萧淳暗中能保护她,免得被乱七八糟的职场困扰,再则在自家医院,也好照顾,不用那么劳累。若不是为了尊重她的意愿,他萧清尘的女人,他怎么舍得她出去那么辛苦。
过完年,照例要给顾君行和顾蒹葭过生日,天公作美,这一天正好下大雪,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很美。萧清尘端着酒杯,站在酒店的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只觉得内心一片荒凉。
“哥。”身后传来熟悉的低唤,紧接着顾蒹葭就站到身边,举着酒杯看着他,低声说:“陪我喝两杯。”
萧清尘凝视着眼前的娇人儿,几个月没见了,她瘦了很多,气色也很不好。也是,他做了那么绝情的事,她又怎么会好,可是,他想,时间久了,总会慢慢变好的。
不忍看她眼里的哀求,他举杯和她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侍者过来倒酒,顾蒹葭再和他碰杯,凄然一笑,歪着头低声说:“谢谢你当初想要个妹妹,我才没被送到孤儿院,这一杯敬你。”
她仰头饮尽,萧清尘心疼万分,却不愿再前功尽弃,索性狠下心装作没看见,大口喝酒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就算我是香奈儿,哥,我现在才明白,你永远也不会是我的模特,这些年,纠缠着你,很抱歉。”她又倒满酒,和他碰了杯,含糊的说:“这杯向你赔罪。”说罢,便一口灌下去。
萧清尘攥紧酒杯,直直盯着她,顾蒹葭娇媚的笑了,软软的问:“哥,你怎么不喝,是不肯原谅我吗?”
萧清尘蹙眉,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怪她,也将那一杯酒喝干净。回身放下杯子,他伸手拉着她往沙发那边走,淡淡道:“你醉了,过去休息一下。”
“我头晕,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顾蒹葭顺势依偎到他怀里,含含糊糊的请求,似乎真的醉了,身体的重量都托付在他怀里。
萧清尘怕她摔倒,只好抱紧她,眼看她撑不下去,想了想便对手下交代了一声,先送顾蒹葭回家。
坐上车开足暖气,萧清尘方才那几杯酒猛灌下去,加上最后是高度数的白兰地,这时候也觉得酒气上头,有些晕。明知酒后驾车很危险,可是,他不忍心再拒绝这个迷迷糊糊的顾蒹葭,她已经醉了,索性任性一次。
“去哪儿?”萧清尘扭头看着副驾座上晕忽忽的顾蒹葭问。
“回家,我要回家。”她把头歪过来靠在他肩膀上,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助的低声哀求,“送我回家好不好?”
萧清尘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启动车子,送她回家,那个,他们两人都许久没回去的家,那个,他们陪着彼此成长的家。
到家门口的花坛边,顾蒹葭却醒了,让萧清尘停了车,推开车门下去,身子无力的趴在车窗上,笑嘻嘻的看着萧清尘,轻轻的说:“哥,以前看电影有句很喜欢的台词,很喜欢和你一起在大雪天走,这样一不小心就可以和你走到白头。”她抬手抚摸他英俊的眉眼,柔软的触觉,让他的心也跟着软成泥。
收回手,她摇了摇头,委屈失落道:“可是,这辈子,我们也不可能一起到白头,哥,你走吧,我想站在这里,看着你,一直看到白头。”
“蒹葭……”他哑着嗓子喊她,心疼至极的看着她。
“走吧,要是不走,我就会认为你是舍不得我,你还爱我。”顾蒹葭站起来,冷静犀利的望着他,萧清尘自她的目光中,看到那些可怜卑微的期盼。收紧十指,攥紧方向盘,在他彻底投降之前,猛地加大油门,几乎是狼狈逃跑。
就在车子冲出去的一霎那,顾蒹葭似是算准了他会有这失控的一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直冲向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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