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难懂的夫妻
“曺女士刚刚向我道歉的时候，我真是又被吓了一跳。”
等到两人结伴回家的时候，林允儿还在林深时耳边小声地抒发着感慨。
当她从换衣间里出来之后，见到本来不该在场的曺海淑居然出现，已经感到非常惊讶，没想到后来对方还提出想为此前慈善活动发生的事情向自己当面道歉的话。
“话说回来，这事真和你无关吗？人家好歹是募金会的领导层，又是韩信曺会长的女儿……”
林允儿说着话就不自觉抿嘴，心里面仍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谈不上受宠若惊，诧异却在所难免。
但她很快就发觉身旁的人似乎没在专心听她讲话，戴着口罩的脸上浮现出了点疑惑的表情。
她停下脚步，不高兴一样地抬起下巴，瞅着男人看。
林深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一对上林允儿那双细眯的眼睛，嘴边就自然而然地泛起笑意，也没辩解和遮掩，大方地承认说：“抱歉，我刚刚在想其他的事情。”
林允儿见他的模样还算诚心，心里略微消气，转而好奇地问：“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曺女士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林深时继续坦诚地说。
林允儿听得出来他是故意也对曺海淑用上了“女士”的敬称。这既是调侃，也是对于她方才那番话的某种回应。
她没好气地瞥了瞥林深时，语气却依旧柔软地问：“先前我不在的时候，你和曺女士都聊了些什么？”她这话虽是询问，但听上去并不勉强，像是在跟林深时说，即便不回答她这个问题也没关系。
“聊了挺多内容。”林深时则微笑地看着她，好像识破了林允儿隐藏在话语里的好奇心，“有些事情涉及太多方面，所以不太方便跟你说。但其余的部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跟你讲一讲。”
他的态度算是毫无保留。
Han Shin集团与国民年金公团的私下关联当然不能说，这种信息就算告诉林允儿也是有害无益。
至于曺海淑那边又为什么会愿意告知他这样的机密，林深时想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为对方认定他没有对外泄密的可能，再加上性格使然和林食萍夫妇的原因，这才有了这份奇怪的信任。既然如此，他就更没必要对林允儿透露口风了。
除此之外，余下的事倒是都可以说上一二，以免林允儿总认为自身被排除在外。
“你和曺女士说的那些事情也可以告诉我吗？”
果然，听到他的话后，起初也没抱太大希望的林允儿双眼仿佛都亮了一亮。
她相当期待地注视着林深时。
见到这情况，林深时失笑地柔声问：“那你想知道什么？我和她聊了点私事，也聊了点公事。”
“除了不能跟我说的那些，全都讲一讲吧？”林允儿彻底不再掩饰想要贴近林深时所处的那个圈子的想法。
她的性格其实也从来谈不上任性，又或者该说，她和林深时之间早有了彼此作为人生伴侣的充足默契。林深时口中提到的那部分暂时无法明说的事情，林深时说了她最好别问，林允儿就乖乖听话，只打听她能知道的那些事。
“实际上私事也是曺氏内部的私事，你确定想听吗？”林深时又确认似的说。
“但这些私事也和你有关吧？”林允儿问。
林深时想了想，点头说：“如果要这么说也没错。”
“那我就想听！”林允儿不再犹豫。
林深时再次笑笑，便组织着语言简单说明起来：“你之前应该也见过韩信航空的那位曺社长吧？”
“嗯。”林允儿眨眼，“我记得他是斯嘉丽的亲生父亲？”
相对曺赫的其他三名子女来说，林允儿和林深时一样，俩人和曺赫的次子曺佑元见面次数最少，基本没说过几句话。只是由于曺胜男的缘故，林允儿也对这位现如今在Han Shin集团内部声望最低的曺氏第二代有一些了解。
“我平时和斯嘉丽聊天的时候，有几次听她提到她父亲……我感觉那位，似乎并不怎么好相处？”
“你这话倒是和我今天听到的话有点相似。你也知道前面曺社长也托了胜男想约我见一见面吧？”
“嗯。”林允儿点着头，她早听林深时提过这事。
“海淑姨母对我提到曺社长，所说的话和诗京其实是差不多的意思。”林深时说，“她们都不希望我去见曺社长。”
林允儿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整个人像是陷入思索。
没过一会儿，她就拧着眉对林深时果断地说：“那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林深时故作惊讶地笑问，“你不是一向对诗京感观不好吗？海淑姨母虽然没做过什么，但因为她也是曺氏的人，我想你心里其实也对她没多少好感吧？”
“我是不喜欢曺氏的人，但那是因为他们为难你！”林允儿一本正经地解释着，她瞅了男朋友一眼，嘴里嘟囔，“我知道曺小姐他们只是不喜欢我而已，他们看待你并不同……在他们中间，有的人是真心想对你好，这点我也看得出来。所以你就老实听他们的劝告，别去见那个曺社长了。”
“恐怕这件事情也不由我说了算。”
“什么意思？”
“你之前既然和胜男又聊到过她的亲生父亲，那你应该也大概知道那位曺社长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吧？”
林允儿蹙眉，稍微迟疑：“虽然斯嘉丽没怎么具体说过，但我也听说了她和她父亲之间关系不太好的那些消息，从这点来看，对方好像是那种对于达成目的很执着的人？”
“你这种说法还真是委婉。”林深时笑着说，“如果不是后来曺会长都觉得不高兴，出面制止的话，说不定那个曺社长会一直生到生出个男孩子为止。也就是说，他何止是对于成功‘执着’，完全是不达目的就决不罢休。而且就算他真有了个儿子，包括那个儿子在内，胜男他们也只是他争夺集团继承权的一部分筹码而已。自己的孩子尚且如此，你认为曺佑元对待外人又会怎么样？”
林允儿的神色一紧，她揪住林深时的衣服，盯着他说：“你可绝对不要和那种人纠缠在一起！”她的口气远比先前要坚决和认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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