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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追踪蜘蛛(3)


  阿混和郝大富回到密营里。

  他们检查了花蜘蛛偷盗后的小作坊,察看了他逃跑时“窜跃”树林的路线,阿混问郝大富:“你和陈榆武功都很高,能这样窜着树逃跑么?”

  “不能,”郝大富肯定地说:“陈榆比我武功好,但要象这样跳着树杈前进,只怕也做不到,细树枝承受不住体重的压力,这个花蜘蛛,这手功夫只怕是天生的,他体重轻,跳得远,就象猴子一样,这是后天练不出来的。”

  “这人就是个妖怪。”阿敏咬牙切齿地说。

  阿混满脸忧色,“老郝,不行,咱们得把这个妖怪的脑袋给劈下来。匡老伯小屋里好多贵重物品,都给他抢走了……这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他已经发现了咱们这个秘密据点,密营若是暴露,后患无穷,这个可恶的花蜘蛛,虽然凶恶阴毒,但他身上没有带枪,不象是敌人的特务,更象是江湖上的独脚盗,咱们马上出发,去捉这只毒蜘蛛。必须把他给杀了灭口。”

  “对,杀了他,”阿敏想起自己遭受的污辱,气得眼睛冒火,“阿混,一定要杀了他。”但是她想了想,又发起愁来,“这家伙象风一样,忽来忽去,到哪儿去找他呀,唉。”

  “有办法,”阿混笑着安慰阿敏,“兽有兽踪,贼有贼道,我自有办法寻他的脚踪。江湖上这一套,说出来你也不懂。阿敏嫂子,这回是我们疏忽了,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和匡老伯,单独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就这样,阿混和郝大富,踏上了追踪花蜘蛛的行程。

  阿混以前也是盗匪出身,“君子侠”威名赫赫,对于江湖匪类的逃避、窝藏、潜行之术,算是行家里手,他对郝大富说:“其实我们这一行……不不,我早就从良了,应该说他们一行,从宋朝以前就开始了,塞外和中原,都设有好多分支,比较大的象十二连环,八卦七邪,江南九舵……每一家的规矩和习惯,都不一样,比如勾魂门,专门昼伏夜行,每一趟买卖都是拐个‘勾字’弯儿……”

  “是嘛,你倒是说说这个花蜘蛛啊,说宋朝的有什么用?”

  “花蜘蛛的来历,还摸不准。眼下江南一带,比较显眼的有梅花党,听陈嫂所说,花蜘蛛跟这一路有点接近,喜欢高来高走,飘忽不定,但也拿不准,梅花党旗下的人,没有这么下作。咱们先摸他的脚踪,这种人爱在山窝草棚打尖过夜,沿途在村里偷大户,先画上盗符踩盘子,所过之处,若无花案,必有盗案……”

  “什么叫盗符?”

  “就是在墙角旮旯,用彩色粉子画上自己特定的符号,各家符号都不一样,画上了,就表示这家归我了,别人不许再染指。否则引起冲突,谁都做不成买卖。除非一方行动失败,被拨了桩子,别家才可以再去趟水……”

  段阿混和郝大富,两个人从密营出发,一路风餐露宿,循摸着花蜘蛛的脚踪,沿路打探,一日数里,辗转追踪,一直追到了木城附近。

  在木城东南的黄花山上,他们俩摸到了花蜘蛛的踪迹。

  黄花观建在黄花山的半山腰,风光秀丽,是一座百年老观,门外山坡上一片黄玉兰树,开花的时候金黄粉嫩,绚丽无比,引得无数游人上山赏花。每当鲜花盛开,蜂蝶成群,游人如织,当地富户搭台唱戏,盛名远播,热热闹闹。黄花山之名,便源于此。

  此时深秋,花草凋零,黄花观内外冷冷清清。这本寻常。但阿混探听到有关黄花观“闹鬼”的闲话,引起了警觉。

  据说,有父子两人进黄花观上香还愿,从观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路过那片黄玉兰树林旁边的时候,忽然听到树林里有隐隐约约的哭声。

  难道有人在上坟?这爷儿俩心生疑惑,左右打量,却也看不见有焚烧纸钱的迹象,小伙子天生大胆,非要走进树林里边看看,傍晚的黄玉兰树林,阴暗冷清,树叶零落,山风瑟瑟,似有似无的哭声,给树林罩上一种恐怖。

  小伙子凭着一腔勇气,乍着胆子走进树林里,地上的枯枝落叶,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暮色苍茫,视线昏暗,诺大的树林里,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呜呜——”轻轻的哭泣声,还在传来。

  小伙子的头发就要乍起来了,往前走了一趟,始终看不到有人,那么哭声是从哪里来的?时值秋季,野草繁茂,难道枯草丛里,隐藏有人在悄悄哭泣?他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寻声走去,忽然眼前一片白光晃动。

  抬头望去,只见一棵粗壮的树杈上,垂下一条白绫,飘飘荡荡,正在小伙子的头顶晃荡。

  白绫?小伙子一下子跟“吊死鬼”联系起来,传说,吊死鬼因为内心冤屈,常常在傍黑的时候,独自出来游荡,边走边哭,鬼魂飘荡的时候,就化作一条白绫,随风而走。

  小伙子觉得头皮发麻,心跳不止,再也不敢往前走了,返身便跑,就觉得耳边的哭声,又响起来,“呜呜——”细细的哭声若有若无,一直响在耳边,等他跌跌撞撞跑出树林的时候,他父亲问道:“你腰里缠的是什么?”

  跑得气喘吁吁的小伙子低头一看,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一条白绫。

  这一下,几乎是吓得魂不附体,小伙子三把两把,扯下白绫,扔在地上,跟着父亲一道,匆匆忙忙跑下黄花山……

  据说,小伙子回家以后,一病不起,高烧说胡话,老是说:“有鬼,冤枉,别追我……”

  阿混向附近的乡民询问:“黄花观里有多少道士?都是长年在此修道的吗?”

  “不清楚,”有乡民说:“以前有五六个,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全换新的了,最近两个月,来了一拨新道士,以前的孟道长他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听说新来的道长,姓花。”

  “姓花?叫花什么?有没有绰号?”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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