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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来请,该回宫了


如王爷所料,萧明煜用将近半年的时间,把名册上的官员贬了一大半。

同时,用一半的平民官员填补了空缺的位置,从五品御史中丞到三品吏部尚书,全都换了一遍。

自萧国开国以来,老祖宗便有规矩,一旦发现朝臣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贿赂腐败,情节严重者,只要证据确凿,一律格杀勿论,罪斩九族。

虽祖宗规矩如此,但历朝历代,都免不了这些事情的发生。

如本朝,谁都知道当朝左相明目张胆的结党营私,但一来没人敢管,连皇帝都纵容,二来,没有实际的证据。

对于如今的萧明煜而言,一来,他有了惩治之心,二来,楼林留下的账本就是证据。

太后已经把账本的事情告诉了左相,左相也提前做了防备,暗中知会了一些官员。

但萧明煜很聪明,他察觉左相有了动作,索性在某次下了早朝后,把左相叫到了御书房。

直接将那账本和验证账本是楼林笔迹的证据摔在左相跟前,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要严惩名册上的官员。

“本朝最忌讳朝臣结党营私,在朕和舅舅的眼皮底下都敢如此嚣张,真是岂有此理,朕定要严惩不贷!”

“原本这些事,朕想交给舅舅操心,但舅舅近来忙于家事,成海的事一团糟,朕也不忍心劳烦舅舅,这事朕就自己处理了”

“还有,这账本只有朕和舅舅两人看过,舅舅可千万要帮朕保密,若是走漏了消息,舅舅就是百口莫辩了,朕就算不想怀疑,也不得不怀疑舅舅和楼林的关系了”

不轻不重的一番话,直接让左相无可争辩,萧明煜的话说的如此明白,他自然不能再插手名册的事情。

否则,他也会被扣上结党营私的罪名,目前为止,他还没到与萧明煜撕破脸的时候。

不过,虽不能再干涉账本的事情,但他也在对萧明煜的亲信动手,两人暗斗的厉害,朝中人心惶惶,短短半年的时间,朝堂已经换了一半的血。

这些新鲜血液中,有萧明煜提拔的平民官员,也有左相推荐的权贵子弟。

一时间,左相一党疯狂打压萧明煜提拔的平民官员,右相一党则拼命支持维护这些人。

萧明煜给右相的权利越来越大,慢慢的,左右两相渐成分庭对抗的形势,自然,还有一部分人,隔岸观火,保持中立。

萧明煜的心思都在前朝,自然就忽视了后宫,太后与慧妃的关系已经水深火热。

半年内,萧明煜让人来请她多次,最开始她用身子不适不宜出府走动推迟了。

后来,王爷让蒙羽和明九装成刺客,同留在镇国公府的禁军交了几次手,打斗时故意留下了左相的腰牌。

萦息传信给萧明煜,萧明煜以为太后和左相开始对她和孩子动手,没再让她回去,只是让秦铮派了更多的人过来保护她。

后来,是高成亲自来镇国公府请她。

“皇后娘娘,皇上知道您在这里住的舒服,但皇上日日夜夜想着您和小皇子,特意使唤了奴才来接您回宫呢”

高成满脸堆着讨好的笑,才半年不见,他苍老了不少,头发又白了几缕,眉宇间也存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灰暗。

伴君如伴虎,这半年里,萧明煜被前朝和后宫的事烦着,心情自然不会好,帝王心情不好,遭殃的就是身边的人,高成这个太监总管,首当其冲。

容青烟心里想着事情,一时没开口,高成以为她还不愿意走,吓得忙跪下,祈求道:

“皇后娘娘,老奴求您了,您就跟老奴回宫去吧,您要是再不回去,小福子就没命了!”

容青烟一愣,立时坐直了身子,厉声道:“什么意思?小福子出事了?”

高成见她变了脸色,反倒松了口气,忙解释道:

“昨日酉时,小常子跑奴才这哭,说慧妃娘娘带人去了长宁宫,非说小福子偷了她的东西,直接把人带去了映月宫,说小福子被打的血淋淋的没了半条命,还被吊在了连廊下”

到底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人,且小福子会讨喜,得了好东西就往高成手里送,高成还是极为心疼小福子的,提到小福子的伤,声音难免带了哽咽。

“奴才是个没用的,不敢得罪慧妃娘娘,就把这事告诉了皇上,皇上就说,该把娘娘请回去了”

小福子出事,容青烟自然不能不回去,她让高成等她半个时辰,回去换件衣裳收拾收拾,高成自然不敢不应。

暗室,萧明泽正抱着儿子逗他玩,小家伙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在他怀里欢快的扑腾着。

容青烟瞧着这一幕,心中不免酸涩,站在原地一时觉得双腿似千斤重。

萧明泽先发现了她,抱着儿子朝她走来,见她微红的眼睛藏着泪意,立刻明白了什么。

目光虽有些黯淡和不舍,却极快的消逝,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把儿子递过去也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阿烟,为了以后的长久,暂时的分开是值得的,不要伤心”

容青烟扑进他怀里,闷声道:“王爷什么时候走?”

他们已经预料到,这一天早晚会来。

萧明泽揉揉她的脑袋,神色带着不舍,“你不在这里,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今晚就走”

一个月前,高衡得到消息,梁国和羌人之间似有往来,恐会达成同盟。

高衡整日忧心不已,让人快马加鞭给朝廷递了折子,但萧明煜不信梁国对萧国不利,因为高衡拿不出证据,所以对高衡的折子不予理会,只道他多心。

高衡已经来信催了他几次,他想多陪陪阿烟,迟迟没走,如今,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一旦梁国与羌人结成同盟,这仗根本不用打,他们输定了!

容青烟从他怀里站直身子,伸手帮他理了理衣服。

“西南边境条件艰苦,王爷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王爷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萧明泽怜惜的抹去她眼角的泪。

“放心,这种日子我过惯了,我没事,倒是你,你的处境很安全,却也很危险,明九会继续跟着你,谢衍不在京中,有事就找右相和你大哥,我会与他们保持联系”

洵安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拽着他的头发,又用另一只手拽着容青烟的头发,似得了什么乐趣,嘴里发出咯咯笑声。

小小的人,力气却很大,拽的头皮疼,萧明泽放任他拽着自己的头发,却把他拽着容青烟的小手拿掉。

帮容青烟理好凌乱的发丝,齿间温柔。

“这次回了宫,萧明煜应该会册封安儿为太子,白老是前朝首席大学士,我已写信同他商量,他愿意重新入京,有他教安儿,阿烟可以放心”

容青烟眼睛一亮,伸手捏了捏洵安粉嫩嫩肉嘟嘟的小脸,喜道:

“我倒是没想到这事,王爷说的是,若外祖父是安儿的老师,那我可是一百个放心”

萧明泽怜爱的看着儿子,捧着儿子的脸用力亲两下,然后把儿子递给容青烟,又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两下。

“时候不早了,阿烟,该走了”

容青烟红着眼没接,只踮起脚尖抱住了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瓣,缠绵悱恻耳鬓厮磨间,她低声道:

“王爷,若梁国与萧国真打起来,你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用担心银子的事,银子我来想办法,你可以受伤,但一定要把命留着!”

如今整个萧国,有统帅能力的没几个,除了她和王爷,只剩沂蒙。

沂蒙原是爷爷麾下的左将军,有勇有谋,是上阵杀敌的好手,可惜被胡成海欺压,贬为了百夫长,所幸沂蒙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

可怜右将军周放性子耿直,宁死不肯归顺胡成海,连同几个跟随爷爷征战多年的老将,被胡成海当众斩首示众。

一腔赤诚热血成了刀下魂,只是胡成海的算盘打错了,他以为可以杀鸡儆猴,却未曾料到,此举,逼出了容家军的血性,差点闹兵变。

所幸,王爷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暗中联系了沂蒙等容家军旧部,强令他们暂且隐忍。

想生存,只能暂时屈就胡成海麾下,成为萧国新的猛虎军,所幸,他们坚持住了。

王爷如今是“死人”,不能露面,这次去,也只能带着面具隐藏在军中当个谋士。

高衡是个好将,却只跟着爷爷上过两次战场,缺少经验,还不能当统帅。

胡成海是块烂泥,不中看不中用,抛开这些人,还剩下萧明煜正重用的平南将军董钏。

可惜,董钏受封于和平年代,未在战争时带兵出征过,是制衡暴乱的好手,却未真正同敌人交过手。

所以,若梁国真打过来,羌人即便不与梁国同盟,也定然会趁乱滋事,到时,萧国会是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

若她告诉萧明煜和太后,即便她没了武功,她也可以到边境当个军师,他们定然巴不得她去。

若她真去了边境,让太后逼着左相拿出银子便是轻而易举,因为,萧明煜以为她在帮他守住江山,而太后会以为,她在帮瑞王打江山。

自然,她准备战乱时去前线的事,不会告诉萧明泽,因为他知道了一定会阻止,可她一定要去。

不止为了想见他,就像他说的,虽然皇家负了她,但这里到底是她的家国,是外祖和万千容家军的家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家国没了。

容青烟又陪着萧明泽说了许多话,直到容青阳进来催她,她才万般不舍的与他告别,离开时,萧明泽给了她最后一个拥抱。

“阿烟,慧妃找事是个机会,可以趁机摸清楚,梁国到底有没有与羌人同盟”

他凑在容青烟耳边说了几句话,容青烟的眼睛亮了亮。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确定之后,我让大哥送信给王爷”

府门外,容怀仁已经带着房权等人早早等在那里。

见她出来,容怀仁弯着腰走上前,想握一握洵安的手,又颓然放弃,只红着眼小心翼翼的嘱咐道:

“皇后娘娘慢走,宫里不比家里,一切千万小心啊”

容青烟看着他紧张搓手的动作,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她在家的这些时日,父亲总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处事,言语间总是带着浓浓的愧疚和渴望。

柳氏和容青曼不在了,或许,她应该试着放下过去。

如此想着,容青烟便把儿子递了过去,“爹,这么久了,您还没抱过您的外孙呢,抱抱他吧”

容怀仁眼睛一亮,紧张兮兮的搓搓手,确定她是把孩子递给他后,才敢小心翼翼的伸手接了。

当洵安好奇的用肉嘟嘟的小手摸他的脸时,他激动的热泪盈眶。

“好好好,好孩子,好孩子”

高兴的逗了他一会,才重新递给了容青烟,抹了把泪笑道:

“你娘不能看你离开,从你小的时候跟着你爷爷走就是,一看你走就哭的停不下来,别等她了,天色不早了,赶紧上轿吧”

容青烟朝门里看去一眼,目光不经意瞧见了那抹蓝衣,她眼睛一红,忙在褚嬷嬷和姜裳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不能回头,王爷说得对,短暂的分开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重逢......所以,不能回头。

回到宫里已经是申时,入了宫后,高成和萦息便请辞去了御书房跟萧明煜禀告。

洵安已经睡着了,容青烟刚抱着他走进长宁宫,小常子便满脸惊喜的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极是委屈。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奴才们真是日日盼着您回来呢,娘娘,求您快去救救福公公吧,他快不行了!”

容青烟也没耽搁,让褚嬷嬷和蒙灵留下看着孩子,便带着小常子和姜裳去了映月宫。

路上,小常子悲愤的解释着昨日发生的事。

“慧妃娘娘昨日又被太后罚了,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早上从寿康宫出来,下午就来长宁宫,非说福公公偷了她的镯子,说那镯子是梁王送给她的稀世珍宝”

“老天爷可作证啊,福公公都没去过映月宫,更不曾跟慧妃娘娘见过面,怎么可能偷她的镯子,这摆明是栽赃陷害!”

萧明煜的圣旨是高成亲自送出去的,除了入宫时在路上碰到的,其他人多不知道容青烟已经回宫了。

所以,当皇后的凤驾停在映月宫门前时,宫人们大吃一惊,反应过来后,匆匆忙忙跪了一地。

“奴才(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容青烟没让他们起来,目光在院子里横扫一圈,当瞧见被吊在廊下浑身血淋淋的小福子时,震怒。

姜裳在她的示意下,忙飞身去救人,刚把小福子救下来,身后便传来一道尖锐的愤怒叫喊。

“大胆!没有本宫的允许,谁敢把这小偷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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